联军来了,所有人凶多吉少,他一心扑在守城上,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昙摩罗伽了。
昙摩罗伽抬手。
候在廊外的亲卫立刻上前,接过毕娑的名册,!,匆匆离开。
昙摩罗伽转身,走进自己的禅室。屋中一切陈设都是从前的模样,花砖地上有暗色血迹,廊柱、窗户上刀剑砍过的痕迹还在,几支箭矢插在土墙上。
他穿过空寂的内殿,走到榻边,抽出屉子,翻出一个纸包和一条红色发带。
她给他的刺蜜,他一直留着没吃。
长廊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留守寺中的僧人站在台阶下,齐齐望着他,欲言又止,神情羞愧。
一名老僧上前,面带愧色:“王心寄苍生,为了守卫圣城,保护百姓,不顾安危,冒死赶回来主持大局……佛陀说,众生平等,我等执迷不悟,因为血缘出身对王生了偏见,又因为赛桑耳将军而怀疑王滥杀无辜,殊不知王心中有大爱,不为一切色所染,不为一切相所迷……吾等惭愧。”
僧人们合十拜礼。
昙摩罗伽步下台阶,没有看他们,在亲兵的簇拥中走了出去。
走在后面的缘觉冷笑一声,扫视一圈:“圣城被围,你们是打算继续坐在寺中念经呢,还是和我一样,追随王,去帮着守卫圣城?”
僧人们面红耳赤。
……
半个时辰后,亲卫将名册上的人抓回王寺。
愤怒的百姓立马冲了上来,拿起石块,扔在那些人身上,见亲卫没有阻拦,扑上前捶打撕扯他们。
“你们陷害佛子!追杀佛子!哄骗我们!”
“打死他们!他们差点害死佛子!”
官员们头破血流,大声呼救,无人理会。
……
昙摩罗伽骑马出了王寺,仍是一身僧袍,日光笼在他轮廓鲜明的脸上,五官线条愈显鲜明。
他所到之处,一片哭喊声。
百姓痛哭流涕,高声呼喊他的法号,将士们仰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甘愿为他赴死的狂热。
昙摩罗伽登上城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将领们上前通禀城中的境况,他们大多是低阶军官,接触不到军中机密,那天没有参与追杀昙摩罗伽。
昙摩罗伽问城中还有多少粮食,多少兵!兵马,多少武器,众人一一答了。
他双眉略皱。
毕娑叹息道:“所有弓|弩车都废掉了,箭也没多少了,海都阿陵放话说他们这次带了足够吃半年的粮草,我们的粮仓快空了……”
众人面色晦暗。
昙摩罗伽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北戎联军营帐,“圣城必须守住,海都阿陵的野心不止是劫掠圣城,圣城易守难攻,他如果占领圣城,整个王庭都会落入他手中,他还可以借着地利之便向东向西扩张……”
到时候,瑶英才刚刚收复的偌大失地也会被他夺走。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海都阿陵一旦夺下圣城,整个王庭都会覆灭!
“守住圣城,拖住他们的兵力。”
众人齐声应是,从容慷慨——就算他们全都战死此役,也不能让海都阿陵得逞!
不一会儿,接连几道诏令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