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上,她说得那么恳切,要和罗伽和解,罗伽给了她机会,她却在暗中和世家勾结。
阿克烈死在她手上。
他环顾一圈,和将官们一一对视。
几人面露羞愧之色,挪开了视线,其他人神色坚定,道:“毕娑,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忠于王室,忠于昙摩家。”
他们朝他单膝下跪。
毕娑一言不发,掉头冲了出去。
“拦住他!”
赤玛公主冷声道。
众人飞扑上前,乌压压一片人头,毕娑面无表情,撞开所有挡在自己跟前的人,抢了一匹马,头也不回地朝着王寺方向奔去。
公主府外人头攒动,近卫军里三层、外三层等在府门外,朝中官员已经到了一大半,几乎都是世家子弟。
见到毕娑,他们哗啦啦拥了上来。
毕娑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冲出长街。
几道身影从不同方向飞身扑上马背,七手八脚抱住他,狠狠一记手刀,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赤玛披头散发地追出府门,看到毕娑被制住了,松口气,怒向!众人道:“不能再等了,毕娑不会答应的,我们没法说动他,现在就去王寺,为驸马讨回一个公道!”
众人对视一眼,中军近卫郎将抽出佩刀,高声道:“王寺被包围了,各地驻军来不及反应,赶不回来驰援。王被奸人蒙蔽,再三包庇汉人,重用外族,为掩盖秘密,残杀朝中年轻将官和驸马,我们今天一定要拿到王的退位诏书!”
阶前士兵齐声响应。
官员们簇拥着赤玛公主奔向王寺,风声淹没在密集的脚步声里。
僧兵看到黑压压涌过来的人潮,慌乱了一瞬,掉头回去禀报,有人撞响示警铜钟,钟声在风雪中回荡开来,沉重肃穆。
郎将骑在马背上,大喊:“这些天圣城死了那么多的俊杰儿郎,今天驸马也死得不明不白,我们要面见王,请王给我们一个交代!”
大雪纷飞,近卫军层层推进,如一堵堵耸立的墙,要将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践踏粉碎。
僧兵节节后退。
僧兵抬着莲花宝座涌出长廊,立在台阶上,宝座上的男人目光睃巡一圈,一身袈裟,面带病容,形容憔悴,气势却如深渊,如巍峨群山,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情不自禁地臣服于他的脚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沉水一般死寂,唯有压抑紧张的呼吸声,几个近卫骑士心胆俱裂,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手中兵器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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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几声,其他人被惊醒,跟着放下武器,跪倒下去。
郎将和官员也不禁被昙摩罗伽的气势震慑住,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咬牙大喊:“都起来!拿起武器!”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捡起武器,但是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台上的昙摩罗伽。
缘觉站在昙摩罗伽身边,出列喝问:“你们擅闯王寺!其罪当诛!”
士兵们抖了一抖。
郎将冷笑了两声,上前:“我们没有罪!王,您指使莫毗多杀了阿克烈,还有寺主也死得蹊跷!今天,朝中大臣、赤玛公主、各大领主都在场,您……”
嗖嗖几声,羽箭破空而至,郎将的话还没说完,惨叫一声,从马背跌落。
变故突生,情势陡然转变,官员们还没反应过来,埋伏已久的僧兵从三面夹道里冲出,墙上人影晃动,密密麻麻张满了弓,巴米尔站在墙上挥动旗帜,指挥弓|弩手。
箭矢对准阶前众人,只要昙摩罗伽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
有埋伏!
官员们大惊失色,慌忙躲到亲兵身后,仓皇后退。
所有路口都被僧兵挡住,墙上僧兵弯弓搭箭,张满了弓。
赤玛公主吓了一跳,在亲兵的掩护下往殿外撤去,僧兵如影随形,将他们团团围住。
台上,昙摩罗伽忽然掩唇咳嗽。
缘觉一惊,连忙命僧兵抬着他回殿。
巴米尔找到被绑的毕娑,为他松绑,把他带回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