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忘舟抱着扫帚第三次在活动室门口徘徊时,沈千盏刚喝完一壶玫瑰花茶。
她一边惋惜下午茶缺了榛子巧克力曲奇太过苍白,一边打量了眼仿若游魂般在门口游荡的孟忘舟,问:“孟老板每天都这么……精力充沛时间充裕?”
季清和顺着她的视线往窗外一直默默刷存在感的npc孟忘舟看去,指尖在笔记本的点触屏上轻轻一划:“这家店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顾客上门,他这样算常态。”
沈千盏哦了声,纵然好奇孟忘舟平时靠什么吃饭,也没再多问。
故事得当事人亲口说了才叫故事,她未经同意擅问季清和,那叫八卦。
作为一个职业制片人,沈千盏不容许自己在合作初期就给投资方爸爸留下八卦多事的坏印象。
这既是职业操守,也是道德修养!
她这方尚在自我高光,精神升华。
季清和却对她内心戏如此丰富一无所知,他无意瞥了眼咬着笔帽出神的沈千盏,说:“孟忘舟也不是一直待在北京,他和我一起跟着老爷子学过钟表修复。”
这段历史有些出人意料。
沈千盏下意识问道:“那我上次在行家联系他时,他说对钟表修复并不在行?”
“也没说错。”季清和轻哂:“他在入门学理论知识时,就放弃了。”
沈千盏难得找不出话来接,她挠了挠头,问:“你们几岁开始跟着季老爷子学修复?”
她记得季庆振修复木梵钟扬名国内时,已人到中年,不算年轻。
“不记得。”季清和将文档滑至最后签字盖章处,目光轻移开,看向她:“可能你还在叼奶嘴的时候,我就在拿螺丝刀了。”
沈千盏觉得自己被黑了:“我明年才三十岁,你给我放尊重点?”
季清和反唇相讥:“三十了啊,沈制片的年龄是按月份长的?明明六月的时候,二十四。”
沈千盏顿时气笑了,她撸起袖子,暗骂了一句狗男人:“季总说自己专职啃老,家里有间什么都卖的杂货铺时也没见多坦诚啊。”
乔昕脸都青了。
她悄悄拽了拽沈千盏,试图提醒她眼下还在甲方的谈判桌上。
“还好?”季清和目光坦然,姿态惬意:“我是挺啃老的。”
跟着季清和替不终岁扩张了至少两倍版图的明决有些一言难尽:“……”按季总对啃老的定义,没点本事的可能都不配说自己啃老。
他默默接过季清和推来的电脑,抱去隔壁打印。
等打印机的吐纸声传来时,沈千盏被气到魂飞天外的理智终于稍稍回来了些,她抿唇,不满地嘀咕:“季总这口才,不去辩论可惜了。”
季清和见逗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不可惜,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
沈千盏压根不想理他。
她听着隔壁打印机传来的嗒嗒打印声,想象着不久后一沓沓飞进银·行账户里的人·民·币,瞬间心平气和。
啧,她现在怎么跟苏暂一个德行,真是光长年龄不长脑子。
和金主爸爸置什么气呢,是钱不好数,还是爸爸不够香?
她笑眯眯的,给季清和斟了杯半温的清茶:“等会就要签合同了,您快喝杯清茶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