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这么远,都能从他坐得板直的身影中看出恪守本分四个字。
啧。
看来,朱伯谦的临终叮嘱很给力啊。
这萧遇居然能谨慎到这个程度。
出乎了裴月明的预料。
快结束了,他一个坑都没踩,也没越雷池分毫,谨言慎行得都简直都不像他了。
要是他以前能这样,估计肯定走不到这地步了,甚至可能都没萧迟萧逸什么事了。
挫折果然使人成长啊。
啧,这就棘手了。
“回去吧。”
看了大半个时辰,吐槽一句,裴月明撂下车帘。
不用再看了,这荐举的差事,萧遇会完成得很不错的。
总参处打响头炮,萧遇本人也算顺利进入政治核心圈子了,有资本和两个弟弟斗了。
车马掉头,绕过一众大车小车缓缓驰下高坡,离开人群,往官道绕过去。
另一边,也有一辆青帷大车掉头,往官道行去。
秋风飒飒,车帘拂起晃动,正端起茶盅的裴月明无意一抬眼,挑了挑眉。
青色车帘也正随风拂动,两个漫不经心的人往外一瞥,视线碰了正着。
萧逸笑了笑,吩咐一句,青帷大马车哒哒往这边行来。
“娘娘,是安王。”
“我看见了。”
面如冠玉,凤目微翘,一身白底绣银的云纹襕袍,头戴白玉冠,微微带笑温文尔雅,不是微服的萧逸还有谁?
也观看不少时候了。
裴月明吩咐不用理会,照常回城即可。
这人多车多走不快,只此一时彼一时,她也不用左闪右避的。
车轮辘辘,后面的马车很快追上来了。
裴月明的车没停,萧逸的车也不停。
两车并排而行。
车帘拂动,萧逸微笑:“二旬不见,三弟妹别来无恙?”
二旬。
就是走西屏山那趟的时间了。
裴月明挑了挑眉:“不错。”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她也就不说废话了。
萧逸笑了,往身后短榻一倚,侧头望了望演武场方向,“三弟妹以为如何啊?”
“不如何。”
大家都棘手罢了,裴月明微笑:“太子殿下谨慎认真,为陛下分忧,有此储君,实在朝廷之幸,社稷之幸也。”
她这官方套话说得溜溜的,恰好好处,意味深长,又不落半点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