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
俞弘德觉得大概是自己年纪大了,俞酌这些年越来越不会跟他呛声了,时常笑笑就过。
“那个节目,”俞弘德又问,“你怎么又和贺临搅到一起去了?”
半晌,俞酌吐出四个字来:“节目安排。”
“我看是你根本没拒绝,”俞弘德这样说,“我让你保持距离,你根本没听吧?”
俞酌发现这话他反驳不了,这次的确是他没拒绝。
他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拒绝,他没去想,事后也忘了想。
“我上回跟你说的话,”俞弘德用力地叹息一声,敲了敲桌子,“你全忘了!”
俞酌含糊其辞地应:“……没忘。”
“你说说吧,”俞弘德的语调不似往常般充满情绪起伏,他只问了一句话,“你想怎么做。”
俞弘德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换路线了,俞酌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俞酌抬手揉了揉眉心,没有作答。
“你了解他吗?”俞弘德的表情相当严肃,“你知道多少?”
俞酌沉默了。
他知道多少呢?他知道的也仅限于复出以来的相处,以
及那微不足道的三个月。
俞弘德看他的样子,也不继续往下问了,直接说道:“行,那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接着,俞弘德真的就平平静静地给他讲贺临。
长辈讲东西的角度总是与同龄人不同,俞弘德不像董越泽那样醉心于八卦,他只是纯粹而理性地给俞酌讲了讲贺临的家庭与经历,以及贯穿始终的“优秀”二字。
俞酌不太关注这个圈子里发生的事,他对这个圈子的大多数印象
都来自他的两位好友,奈何他的两位好友也并非知无不尽,也从未接触到贺临这个层次上去。
他第一次听贺临的故事。
以往他没有刻意地了解过贺临其人,听董越泽他们讲也只是听个皮毛,直到现在,他才从俞弘德口中得知,贺临远比他想的不一样得多。
“他从来没有出过格!”
俞酌艰难地想,没有吗,好像也有吧。
“你以为他像你一样吗?”
俞酌又接着想,确实不一样,最好也不要一样。
“你现在再来告诉我,你想怎么做?”俞弘德平静地问。
“……我知道了。”俞酌答非所问,又好像在回答他的问题。
-
从家里出来,俞酌漫无目的地兜圈,行驶速度很慢。恰遇红灯,他缓缓停在线后,偏了偏头。车窗外,霓虹闪烁,繁华不歇,人潮来往间,一张张或鲜活或疲惫的脸自眼前闪过。
红灯转绿,他又慢吞吞地动了起来。
最终他鬼使神差地停在那个他与贺临初遇的酒吧。
过去这么久,这里还是一样,连意见建议簿摆放的位置都没变。
俞酌趴在吧台前,恍惚间还以为这是很多年前他呆的那个小酒吧。
所幸这个念头只闪过了一刹那,俞酌及时地止住了。
“要这里最甜的酒。”俞酌学着贺临的样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贺临在他身边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