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酌不由得有些怀疑。
他绕到角落处,角落里插着几个电蚊香液,里面的液体似乎已经挥发得差不多。
电蚊香液似乎是每个房间的标配,贾秘书自己的房间里也有。
俞酌微微俯下身,闻了闻。
是很普通的电蚊香液的味道。
他回想起刚刚进江富豪房间时,他和林未竟闻的那个电蚊香液,味道跟这个不是同一个。
——江富豪死前一直在咳嗽。
可以肯定的是,贾秘书一定用消毒液替换了江富豪房间中的电蚊香液,并为其关紧了窗门。
江富豪可能有轻微的氯-气中毒,但不一定死于氯-气中毒。
当然,咳嗽也不一定是氯-气中毒引起的……
从贾秘书房间出来,俞酌碰见了贺临。
他们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但是贺临看到他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跟在他旁边。
俞酌再一次走进江启的房间。
江启的房间还是那些东西,散落的乐谱,满是盲文的书籍。
放在最上面的乐谱还是那首肖邦的《激流》,俞酌随手翻动了一下。
节目嘉宾八个人,懂音乐的也就一半,林未竟和贾之扬都是练习生出道,没有研习过古典音乐,只有俞酌和贺临能就这个话题沟通下去。
贺临突然开口说:“这首曲子不难。”
“我学的时候觉得挺难的。”俞酌随口接道。
俞酌小时候家里给他请过钢琴老师,他永远也不能忘记被肖练27首支配的恐惧,尤其是这首《激流》,当初弹得他手都要断了。
“顾寻总是错在开头。”贺临意有所指地说。
“是,所以你不要错在开头,”在翻动乐谱的时候,夹着“将阿克琉斯之踵覆之以神水”的纸片又滑落出来,俞酌扫了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你应该不会的。”
在他为数不多的对贺临的印象中,贺临理应站在顶端,站在光芒万丈之处,人群仰望之巅。
而不是这样——
“你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俞弘德的话又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你生气了吗,”贺临冷不丁地问,“那天。”
俞酌转头看向他,旁边就是摄像头,亏得贺临敢说。
小孩真是叛逆得可以。
俞酌觉得自己以前低估贺临了。
尽管如此,俞酌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有。”
俞酌想叹气又没叹出来,只说:“我跟你生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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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的搜证结束后,他们又进行了一轮新的交流。
“昨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江富豪死之前一直在咳嗽。我有一个猜测,”俞酌说,“节目组给出来的死者尸体是一个玩偶,我们只能看到它身上的刀伤,所以我们毫不犹豫地推断江富豪是被刀杀死的。但如果是中毒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这是个从来没有人想过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