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感觉很复杂。
王心若只好沉默以对,等他说话。
“师姐,可否给我一个你的随身之物?”
王心若也不问为什么,解下发带递给他。
吴秋行接过发带,施咒后,将它掷向前方,进了那红彤彤的四方“火炉”。
发带似有灵识,朝灵气与魔气的源头冲去。
不一会,王心若看着眼前天地间炽热的火焰和红莲剑意渐渐淡下。
“师姐可以去寻他们了。”吴秋行道,“小九告辞。”
王心若朝他颔首,带着林果果向前寻去。
“师姐!”吴秋行忽然叫住她。
她回身。
“谢谢师姐还信任我。”
王心若不知说什么,只好朝他微微一笑。
吴秋行微怔,伫立着看她往前继续走去,而后落寞一笑,也不过多逗留,转身离去。
王心若终于寻到那两人。
层层云雾中,一人高立云端,一手持剑,一手持着发带,似在思考,另一人跌在云间,灰袍被血染成深褐色,手中握着长弓,挣扎着想要起身。
王心若到时,那两人都望向她。
林果果没骗她,郑含元下的几乎是死手。
把一个炼体的修士打得血流不止、遍体鳞伤以至于倒地不起,就和把剑修的剑折断一样。皆是碾压其引以为豪的东西。
陶闻生原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被纵春秋弄得衣袍破烂,浑身血污。
没人愿意将这副样子给心上人看见,他背过身,不敢去看王心若,也不敢让她看见这副落魄样子。
郑含元讽道:“原来你还有些自尊,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王心若淡淡道:“含元,回去吧。”
郑含元没理会她,飞身至陶闻生面前,揪着他衣襟,冷声道:“陶闻生,今日之战,我等了三百多万年,等到我能再次上天界,等到她不再护你。若她今日不来,我就剖出你的灵根,捏碎你的修为,让你消失在这三界。”
陶闻生说不出话,他喉管里全是血,只能往外吐血,汗水和血弄湿他的头发和衣衫,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林果果除了自己死那天,没看过这么多血,吓得背过身去。
“含元,回去吧。”王心若又说了一遍。
郑含元已是极力克制识海中的魔气,不然纵春秋未必能给陶闻生留全尸。他依旧未理会她的话,把欲起身的陶闻生重重踢倒,“原以为你只是没脑子,后来才知道你还自私、愚蠢、懦弱。师兄弟中,你和宜均最小,你师姐最疼你们,可宜均有血性,你没有,诸人中我最恨你。难怪人间说,百般溺爱出来的,几乎都是废物。”
陶闻生受重力所震,开始大口大口咳血,咳得头上青筋毕露,双目赤红,满头冷汗。
王心若不愿再看,直接上前,拉着郑含元就要走。
她不想把自己和情劫中的小若混为一谈,也很难接受她以往疼爱的小十是做出让妻之事、自私薄情的陶少爷。她的确厌恶情劫中的他,可她也记得那个笑容开朗,给她采花的灰衣少年。
这两种截然不同情绪的记忆碰撞,几乎把她的情感割裂。
倒不如给彼此一些冷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