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朝旁边的下人摆手。
示意他进去帮崔琅上药。
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包扎完了。
徐婵宁推门进去,看到一盆还来不及收拾的血水,崔琅脸色苍白,嘴唇更是白的不见任何血色。
之前天色暗,看得并不清楚,而现下在房间烛火的映照下,他苍白的脸色,清晰可见了起来。
那伤早就有了,一直这么流血没有包扎,流了这么久,早该失血过多了。
崔琅能撑的很,一直都在硬撑着。
大约知道现在自己看起来不太好,他还往旁边阴影里移了移,微微低头,掩盖住自己的模样。
“谢谢。”崔琅在这里实在很拘束,徐婵宁都第一次看他这样手脚都无处安放的窘迫模样。
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房间里血腥味有些重,徐婵宁将窗户打开,凉风吹拂,慢慢散开凝结的气息。
这时候有丫鬟送了吃食进来。
已经很晚了,从出意外到现在也有三四个时辰,这些时间里,什么东西都没吃。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这些你吃不吃,不喜欢的话,我再让人去做。”
“喜欢。”崔琅只看了一眼,便笃定的点头。
心尖上有丝丝的喜悦。
“那你先吃吧。”
徐婵宁顿了顿,道:“吃完……我有话和你说。”
崔琅虽然想问,可他没说什么,拿了碗筷,低头扒饭,不过片刻,他已经吃得干干净净。
说饿是真的饿了。
他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又消耗那么多力气,早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问完我该走了。”崔琅吃完后,站起身说道。
徐婵宁脸色有些许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情绪百转千回,太复杂。
“为什么救我?”
她看似只是问今天的事,可偏偏又能听出来,不止是这些。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不想骗你。”
崔琅唇角一抹自嘲,想着她今日待她格外的温和,那有些话说出来,她可能不会生气。
“你送我铃铛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日后要功成名就,要光明正大的来娶你。”
他出身贫寒,家中父母早逝,一个人在皇城里挣日子,干得都是苦力活。
那时候,干完了活暂时休息,他就会寻着围墙外的树荫处。
凉爽又隐蔽,方便打会儿盹。
就是那时,碰见了小姑娘偷偷的哭。
她每日哭得隐忍又令人心疼,听了几日,她日日都哭,他实在不忍心,便花了一整日的工钱,买了一包糕点给她。
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偶尔笑两声的时候,更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