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非插在她发间的簪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观妙略有些疑惑地望向柳荷。
柳荷下巴微微一扬,得意之色表露无疑:“这就是我的杰作,发簪插于脑顶,是遮盖气息最好的部位,但是发簪同样易掉,一旦掉了,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我就稍微改进了一下,这发簪被我施展了某种类似于传送符的术法,谁亲手为你戴上了发簪,谁才能再次取下来。”
“非儿啊,你取下来试试。”
顾清非的目光在李观妙的发顶上扫视了一番,之前的银质发簪刚一插进发丝里,就像是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吞噬了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他如今上哪去取下来?
虽然心下疑惑不已,但他还是尝试着伸出手,手探进了少女的发丝,做了一个攥住往外拔的姿势。
空荡荡的指尖突然便有了实质感,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冰冷的金属物体。手捏着物件彻底离开发丝之后,那根平平无奇地银质发簪再次出现在了顾清非的手里。
顾清非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就连柳荷身侧的红衣少年都一脸好奇地望着那根银质发簪。
柳荷得意地笑了两声:“拿这东西坑青衣,保准一坑一个准!她要是能看出来,我柳荷俩字儿就倒着写。”
李观妙:“”
她想建议柳师叔不要过早的立下这样的fg,容易翻车,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儿,被fg整得让人毛骨悚然的。
李观妙甚至开始思考要是真翻车了,自家师父知道自己和顾清非在凌霄秘境里发生了这种事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难以想象
说不定,她可能会一气之下真的跑来把柳荷在灵纹山的居所给夷为平地,就算她现在因为修为原因没办法马上离开水月派,但等她修炼到元婴后期之后,雷霆之怒也一定会如期而至的。
顾清非重新将发簪插回了少女的脑顶,李观妙也将头发挽了起来,恢复了小道姑形象。
柳荷笑得很开心:“有我这宝贝在,保准你不会被人看出来有问题,等到非儿到筑基期了,我就带着他来提亲,你们说成亲的地点是在灵纹山还是在水月派呢?”
“水月派吧。”顾清非率先回答道。
李观妙偏头看了顾清非一眼,心中有些异样的情愫升腾着。
“哦?”柳荷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看不出来非儿竟然这般有前途,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可以气一气青衣的办法。”
李观妙:“?”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青衣师叔一直想让妙妙接替她的位置,成为水月派的掌门,我若是将妙妙带走,岂不是会让她为难?”
“是这样吗?”柳荷皱着眉,对这个答案不算是很满意。
“你们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总不能活得肆意,总被条条框框约束,被寄予各种厚望,努力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这样真的会快乐吗?安排别人的人为什么总想着控制人家的人生?被安排的人又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控制?这真的合理吗?”
这是一个很值得人深思的问题,至少在这样的世界观下,能有如此觉悟确实不易。
从这番话中李观妙隐隐窥探到了柳荷的心底——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佬。
——一个追求自由的人。
在这一刻,李观妙无比的肯定,柳荷不会是老乡,不会是另一个穿书者。现代人明白这些道理,因为明白得过于透彻,他们不会因此而陷入沉思、变得困惑。
反观柳荷的表现,她是真的因此而困惑着,一直在尝试用自己的方式探索着自己心中所想。
她的特立独行并不像穿越者那般,因为世界的代沟而产生,那是她对这世间万物“规矩”的挑战。
李观妙以前总觉得奇怪,青衣女君那样墨守成规的人,为什么会和柳荷成为好友,柳荷那么不着调,青衣女君不会嫌弃吗?青衣女君活得那么死板,柳荷不会觉得累吗?
这一刻,李观妙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两个人或许一直都是互相欣赏着的,柳荷喜爱自由,却正是因为喜爱,才敬佩那些能守住规矩的人。青衣女君死板,时常不苟言笑,被各种压力压着,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因此她其实也羡慕着柳荷的这种自由。
看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内心其实是有着某些能产生共鸣的事物的。
李观妙不知道顾清非心中所想,只看见他也静静地听着,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自由固然好,被安排的命运如同傀儡一般,也的确让人无法接受,可是,如果摆脱安排会对珍视的人造成伤害,我宁可改变自己。”
李观妙眼底闪过了些许惊讶,顾清非是《异魔传》的男主,是后宫龙傲天的男主,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是,他骨子里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
有些惊讶,倒也在意料之中。在原作者玖妹的设定里,虽然顾清非狂拽酷炫,但其实只是表面表面邪魅,实际上很心软的,惹过他的人他也只是稍微惩罚了一下,从来没滥杀无辜,对妹子们更是很温柔。
在原著里,“李观妙”曾经那般羞辱过他,他也并没有对她做出过太过分的事,故事的最后也只是赢回了自己的尊严,叫她好自为之罢了。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