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凉焕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屋内昏暗。他之看了一瞬,便别开眼,不忍再看。
其实没什么的。
只是那得意洋洋的公子,呆坐一旁,一副颓态。只是那笑语嫣然的姑娘,面色枯败,了无生机。
而已
顾怀辰眼睛微闭,房门被人打开,夕阳昏黄的光线,撒了一地。他脑子混沌,但终于在几瞬后,想起来了,是曲凉焕回来了。
他吩咐过,只有他一人可进的。
他舔了舔自己干枯的唇,嗓中也有丝丝血腥味,试着发声:“你回来了。”
曲凉焕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心中酸楚,自责怨恨道:“是我没带回来血岐花心,是我不好”
他怔了怔,似乎太久没听到人说话,他张了张口:“父王不想让你拿到的东西,你又怎么能拿到。不怨你,她也不会怨你。”
曲凉焕终于慢慢走到榻前,即使已经知道她的情况,可看着她病态如此,还是心惊了。她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颧骨凸起,脸颊塌陷,皮肤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敢想这四日,顾怀辰如何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变成这样,却无能为力。
曲凉焕吞咽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已经妥协了,陛下还未赐药吗?”
“赐了,”他眼中无光,语气也极为平淡:“这毒,要连解五日,才能祛干净,今日已经第三日了。”
“你,当真要在下月初五成婚?”曲凉焕眉头皱了下,仍是不死心的问。
“嗯。”顾怀辰微微抬起手,指间缓缓划过她的脸。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道:“她便是想要我这样吧。”
曲凉焕不忍的摇摇头:“她只是觉得这样对你好”
“那便这样吧,”他轻笑了,眼中都是妥协:“我不从,便折磨自己的身子,逼我。那便随她想要我如何吧,她要我娶旁人,我便娶了。他要我做储君,我便做”
他喃喃自语:“若她的爱是这般模样,那我便受了。”
曲凉焕回到府中已是深夜,他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日这般模样的顾怀辰。他的无力,妥协。都与陛下无关。
而是那个躺在榻上,如今看起来一触即破,脆弱如瓷器的女子造就的。
她也没用什么花招,只用了她自己而已。
第五日,谢御医入了府,带着陛下的旨意,要顾怀辰入宫备婚。
顾怀辰了然一笑:“我进了宫,谢御医才能施针,配药是么?”
谢御医低头叹气:“回殿下,陛下正是此意。”
他闭上眼,微微笑着:“好。”
一架辰王府的马车,驶入皇宫。
辰王府内,谢御医手中握着的最后一包药入了水中。谢御医将所有能做的,都细细做完,终于坐了下来。
看着病榻上的女子,不由得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