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早已羞红了脸,自己悄悄往外溜。
孙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老远就骂:“槐花,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故意骗我?故意害我丢脸?”
槐花是真的冤枉!
她守了几年的寡,月事一直都是准的。突然不准了,又有了男人,不是有孕了还能是什么?
再说了,先前婆婆在村里四处说她有孕。她就已经提醒过,大夫没有看过,肚子没有鼓起来,不好对外胡说。那别的人家孩子都要等到三个月之后坐稳了胎才告诉外人的,怕的就是出现这中乌龙。
婆婆非不听,她能怎么办?
“可能是我吃坏了肚子。”槐花心里暗自叹了一声倒霉,耐心解释道:“我那天确实吐了嘛,止都止不住的那中。”
孙母脸色黑如锅底。
槐花知道婆婆的难缠,急忙道:“我们还年轻,这一次没有,下个月肯定就有了。您别着急嘛。”
孙母丢了大脸,心情不好。尤其还是当着蒋秀云的面,她更是难受。
楚云梨带着孩子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别人想挤上牛车都挤不上来了,实在是她买了太多的东西。
村里就没有秘密,楚云梨没有想把买铺子的事告诉众人,可她请的人离得不远,周围的几个村子沾亲带故,还是有人知道了她拥有铺子的事。
这人一富起来,别人就会尊重几分。村里人对她说话时,都不如以前那般随意。哪怕是对着宝金姐妹几人,也客气了许多。
回到村里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买的东西太多,车夫还帮着搬了些,只在门口耽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听到孙母在院子里咒骂不休,总之就一个意思:儿媳槐花故意害她丢脸。
槐花道了歉,还不止一次。可孙母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孙吉富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从头到尾就没有帮腔,只默默在院子里磨刀。
说真的,槐花不怕跟人吵架,可孩子还小。孙母气势很凶,孩子有些被吓着了。槐花怎么哄都哄不好,干脆便带着孩子出门。
带孩子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搬东西的楚云梨,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是真以为自己有了身孕来着,没想到是一场乌龙。”
她因为容貌的缘故,好多妇人暗地里笑话她,虽然众人面对她时没有表露出来。可她还是感觉得到那些人嘲讽的目光。
但蒋秀云不同,她总觉得蒋秀云挺真诚,反正没有看不起自己。因此,哪怕两人没怎么说话,她对蒋秀云却没什么恶感。若不是两人身份尴尬,她甚至很愿意和蒋秀云深交。
“曾经她对我更过分。”楚云梨叹口气:“你不该嫁到这样的人家。委屈你了。”
槐花哭笑不得,她也不想嫁人,可这不是没法子么?
“以后我怕是再没有鸡汤喝了。”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先前还没有过门的时候,她要求孩子每天要吃两个鸡蛋,孙家答应了,可进了门才知道这有多难。
一开始的两天,孩子确实吃上了鸡蛋。可三天没到,孙母就不愿意给了。她问出口后,孙母倒是拿了出来,可出入干活都摔摔打打,傻子都看得出来孙母在生气。
槐花也不是那怕事的人,商量好了的事,再生气她也要吃。
后来以为她有了身孕,三天两头就要杀一只鸡,鸡蛋就省了下来,孩子每天跟着她喝汤。一只鸡母子俩要喝个两三天……现在没了鸡汤,孙母还在气头上,想让她拿鸡蛋出来,怕是有点难。
这些事情,槐花不好意思对着蒋秀云说,只苦笑道:“我自己无所谓,就是怕孩子跟着我受委屈。”
“那就是个窝里横,你比她更凶,她就只能缩着。”楚云梨好心地帮她出主意:“她也就手里捏着那点东西才能傲气得起来,你也是孙家媳妇,完全可以由你当家嘛。”
听到这话,槐花眼睛一亮,又觉得这件事情挺艰难的。
但为了孩子,再难的事她也愿意试。
于是,稍晚一些的时候,楚云梨在自家的院子里又听到了婆媳俩在争吵。她开门出来,看到不少人都围在孙家门口,并且村里还有不少人往这边赶。
几个孩子都在门口探头,楚云梨将她们摁了回去,自己跟着人群到了孙家外。
孙家没有院墙,用荆棘扎的篱笆院,院墙不高,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此时孙母正在叉着腰大骂:“为了几口吃的,你还骗我说自己有了身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的儿媳……”
槐花不甘示弱:“有孕是你说的,我让你别往外说,自己丢了脸跑来找我的晦气,我才不做你的出气筒。大家伙也帮我评评理,”她看向围观众人:“先前我不要聘礼,嫁人的条件就是给我儿子每天吃两个鸡蛋,明明她都答应好了的事,现在却要反悔……你们孙家想白得一个媳妇,那是白日做梦。说话就得算话,这鸡蛋要是不给,我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