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你是不是不喜欢温苒啊?”化妆师小姐姐趁着间隙试探性问了一句,其他人也下意识竖起耳朵,白韫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我还挺喜欢她的。”前后两句话相隔不到三秒,有人庆幸还好没说出不喜欢温苒的话来,更多的还是嫉妒,凭什么温苒就能轻而易举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有人忍不住开口,“可是温苒上周才爆出了丑闻,她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呢。”显然以为白韫是温苒的粉丝。
说是上妆,其实也就浅浅打了层粉,用高光将鼻子勾勒得更加立体,毕竟唐殃这个角色带点异域的风格,瞳孔黑色偏紫,透着股神秘味道,专心致志盯着一个人的时候足以让对方那颗心变得不受控制,“但她身上很香啊,这就足够了。”
的确很香,而且那种香味不同于其他位面的气运之主,直接将他骨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白韫隐约记起来,上次闻到类似味道还是在未来世界,那人身上带了个特殊的美食系统,能够收集味蕾值,兑换出各式各样稀奇古怪又好玩的东西,他这会怀疑温苒身上也有什么奇遇,多半还是和演技有关的,毕竟刚才近距离接触了,对方虽然有演技,但远远没达到神乎其神的地步,充其量也就三线水准,没道理能完美演绎出《风声》和《漠上谣》里面的两个角色。
对于白韫来说纯粹是食物气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先补拍昨天的戏份,林鹤半道上救下的小杀手因为吃醋对景骋出手,饰演杀手的是圈内一个新人,名气虽然不大,但胜在作者兼编剧是他的粉丝,他本人的长相也十分符合书里的形象,所以很轻松就把角色拿到了手,可惜武戏不怎么过关,恶补了两个月,碰到高难度的打戏照样容易ng,偏偏张子豪又不喜欢用替身,都是艺人亲自上。
白韫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开始重拍第二遍,温苒坐在旁边凳子上,腿上摆着本摊开的剧本,看得很专心。
“——卡”
“很好!姜放,你这一次表现得不错,继续努力。”挑剔的总导演显然对这次的成品很满意,声音都放柔了几分。
温苒坐那个位置正好,顺势瞥了一眼,画面里姜放饰演的人物黑眸森寒,可以说杀气四溢,那种醋意满满浓到漫出来的痴情让人看得心悸,根本不像他前几次表现出来的水准,太浓了,也太真,温苒正觉得奇怪,对方已经越过她,径直走到白韫面前,亲昵地喊了声师哥。
两人同属星光娱乐,这么称呼并不算奇怪,姜放甚至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拒绝这个剧本,要不然哪有机会见到白韫。
姜放也是今年刚出道的新人,不过他混演艺圈,跟苏白的资源并不相冲,所以两人之前在公司没多少接触,颜倒是挺耐打的,韩国花美男的长相,不过五官要更英气些,鼻梁高挺,一笑露出两颗很萌的小虎牙,像邻居弟弟,但身材显然偏好了,这会穿着夜行服,既是黑色,又紧身,顿时勾勒出漂亮的腰部线条和肌肉轮廓,让人想干脆这么直接把衣服给他剥光了。
如果动手的是白韫,姜放肯定压根不带反抗的,甚至还会自己主动帮忙解扣子,再不济直接把手里那把剑递过去。
白韫对娃娃脸的男孩子没多大兴趣,尤其面前这家伙还只有十七岁,是个未成年,所以只淡淡点了下头,继续看手里的剧本,比起昨天的那份详细了很多。
这角色是成瑞用人情从他叔叔那儿换过来的,虽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陈翰那边的工作室狮子大开口,擅自抬高片酬,张子豪自然不乐意伺候了,又不是什么小王子,陈翰作妖作走了是真事,但自己没经过面试就直接空降进组也是实情。
“好了,拍下一幕,换场景,道具组抓紧时间,给你们五分钟,抓紧!”
张子豪性子向来雷厉风行,本来副导演还想提醒下他白韫的存在,被对方直接吼了回来,这样的结果造成了两人第一次见面还是隔着屏幕。
青年踩在满地花瓣上,那张脸生生将四个美貌的白衣侍女压了下去,连素来以娇艳妩媚闻名饰演左护法的女星都逊色许多,不管谁,第一眼看到的只会是中间那人,头发用银冠束了起来,黑得纯粹,但也衬得肤色更白,很少晒阳光的那种病弱感,偏偏这么个病美人手腕却环了一条小蛇,脑袋扁平,大张着嘴,嘶嘶吐着信子。
出口的话冷得像霜雪,但也好听至极,“杀了。”
几个侍女闻声而动,快速将匪贼斩杀在剑下,最后一个被反应过来的温苒拦住。
本来她在侍女们动手之前就该站出来的,但谁让她没把白韫当回事呢?一个歌手,戏能演得多好,想想都不可能,结果对方直接带着她入了戏,而且刚才那几个女群演的眼神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想把人杀掉一样,简直毛骨悚然。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拥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漂亮女孩子很容易引起异性好感,唐殃却不是其中之一。
这个比她还美的青年捂着嘴巴咳了一声,似乎身体不怎么好的样子,旁边立刻有侍女给他撑伞,表情担忧又关切,“他们挡到我了,难道不该死吗?”理所当然的语气,残忍又天真,但放在他身上,没人会觉得奇怪,反倒是几个侍女和左护法看温苒的眼神不对劲了。
跟陈翰对戏还没体会到压迫感,毕竟对方只是个初出茅庐才接触演戏不久的新人,温苒这会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呼吸困难的感觉,磕磕绊绊念完台词,就见对面的紫衣青年抬头,轻飘飘瞟她一眼,嘴角牵起,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以前只听说鹤女惊才绝艳,现在看来,不过尔尔,连真假都分不清楚,跟你师父比起来果然差得远了。”
十年前,前一任鹤女从遭遇灾祸的渔村带回林鹤时,曾经和唐殃见过一面,那时候的唐殃才十四岁,武功却已经凌驾于许多一流高手之上,白马寺主持更是赞誉他有惊世之才,智多近乎妖,可惜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没人能掌控得了。
温苒开始慌了,下意识用了底牌,借着低头的动作,迅速从面前没人能看得到的虚无面板上抽出张卡片,上面绘制的人物十分生活传神,白衣纤尘不染,发上装饰的翎羽,还有眉间那一点朱红,赫然就是由仙鹤幻化而成的美丽少女。
仅仅一瞬间,温苒身上的气场突然变了,白衣少女抿了抿唇瓣,小脸露出抹羞赧之色,眼神倔强,“喂!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跟师父认识?”
她身上的变化其他人可能还体会得不够清楚,白韫却看到了,对方身上突然起了层薄薄的白色雾气,像是注入了一股灵气,连之前接的磕磕绊绊的台词也变得顺口起来,温苒身上果然还藏着秘密,白韫勾了勾唇角,只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再正确不过,“唐殃,你可要好好记住了。”
殃这个字本身就代表着灾祸,很少有人会拿来做名字,偏偏唐殃却用了,鹤女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困惑,“你说的是祸国殃民那个殃吗?”在她看来,面前的紫衣公子容貌昳丽,的确当得起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