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在最下面一层的角落里翻到了一小瓶。
“用这个吧,酒精比较刺激,这个温和一些,不会疼。”
她拿棉签蘸上一些,拉过纪延声的手,把他手背好好正面朝上,一点点抹上去。
真的一点都不疼。
纪延声出神的看着韩熙的侧脸。
很多年以前,他还是个调皮好动的小男孩,因为在家里为所欲为惯了,总是以自己为中心,脾气不太好。
在学校经常一言不合和同学动手打起来,那个年纪的小孩不会去了解同学背后的家世,或者说,就算他们听家长提起过也完全不会在意。
真动起来手来,谁管你爸爸爷爷是做什么的。
纪延声经常把别人打得头破血流,自己身上自然也不可能一点彩都不挂。
偶尔破了嘴角,偶尔身上有擦伤。
每当那个时候回到家,纪母都会笑的无奈又温柔。她从来不会责怪他为什么和别人动手,只会立刻拿来药箱给他上药。
也是这样怕他疼,每次用的都是碘伏。
纪延声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努力压下胸口和喉咙里的涩意,若无其事的问她。
“你把我们的事都告诉林赫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林赫之前跟着他哥和他谈生意,饭桌上一看就是个没受过任何历练的温室花朵。
他认识他,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这样还敢一上来就不留情面的对他动手。
只有一个解释。
就是他知道了韩熙已经和他结婚的事实。
韩熙淡淡嗯了一声,把他手背上严严实实都涂了一遍。扔掉棉签,她刚好抬头,视线一下子落到纪延声的嘴角。
刚才离得远,她没太注意。现在离得近了,她才注意到刚才他们那架比她以为的要打的更用力一些。
纪延声的嘴角被打破了。
她蹙着眉头,重新拿起一根新的棉签,蘸了碘伏往他嘴角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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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补充道:“你放心,我现在是你的纪太太。不会做出任何有份的事情。”
“我来北京之前和林赫说的很清楚,我以为他都听懂了,没想到……”说到这里,韩熙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没料到林赫真的会追到北京。
“我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了,不过怀孕的事没来的及说,因为我看这一件就已经让他难以接受,足够让他认清现实,不再纠缠我了。”
嘴角被轻轻的点来点去,有一丝凉凉的感觉。
纪延声看着她微微仰着的脸,皎洁如月。卷翘的睫毛一下一下的上下扇动,眼睛一直认真的看着他的嘴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面。
他手指轻蜷,整个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不敢有一丝乱动,生怕惊扰到她认真的动作。
但有些事是不受控制的,当纪延声反应过来时,他刚被擦好药的那只手已经果断迅捷的抓住了韩熙的手腕。
手腕突然被抓,棉签对好的位置受了牵连,一个晃动怼上了纪延声的下唇。
韩熙拧着眉头,不满的看向纪延声。
纪延声瞳孔黑的似墨,面无表情,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只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韩熙纳闷,刚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就听见他问她。
“你会和林赫旧情复燃吗?”
纪延声知道韩熙设计他怀孕后,确实也对她一开始接近他的一切行为有了怀疑。
但那些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一开始就是为了设计他而接近他的。
怀疑只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