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晟幽幽道:“你不吃醋了吗?”
贺鸣尧声音低沉:“晚上再和你一样一样地算。”
纪晟:“…………”
南街有黑市,窄窄的长巷里,三三两两的农户双手插袖,靠着墙四处观望,脸上蒙着围巾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贺鸣尧没走这条小巷,绕着另一个胡同巷左拐右拐,悄无声息出现了某个摊贩面前。
推着小车的老头抬起脑袋,看到白色的公安制服,吓得魂都飞了。
“公、公安同志!”
“哎,跑什么?”贺鸣尧连忙抓住小推车,“两份驴肉火烧,多少钱?”
“三、三块钱。”老头抖着腿回答。
纪晟笑着给他塞钱,“老人家,你别怕,他不是来抓人的,就是听说你这里卖的驴肉火烧好吃,专门跑过来想买两份尝尝味道。”
贺鸣尧也说:“放心,不抓你。”
老头战战兢兢给他们准备驴肉火烧。
纪晟瞅着小推车,里面放着两个铁皮炉子,小小的蜂窝煤烧得火红。
锅炉里的老汤汁咕噜噜冒着气泡,香气四溢,勾得人直流口水,
老头拿着一个汤勺,熟练地舀汤汁剁着驴肉,最后又拿出一沓牛皮纸,用筷子夹着火烧放到牛皮纸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手,看样子倒是挺注意卫生的。
纪晟忙不迭尝了一口,“唔,好吃!”
贺鸣尧也觉得和边疆那边的味道差不多,又掏钱多买了两份,临走时特地叮嘱道:
“老人家,你别怕,以后记得常出来摆摊。位置挑得隐蔽点,比如说——派出所附近的小巷就挺好的……”
离得近,倒不用他大老远跑南街买一趟了。
老头恍惚着点点头。
原来公安同志也想买他的驴肉火烧吗?
夜晚月光明亮。
小崽在楼下睡得死沉,趴在松软的新被窝里,时不时动动小脚丫。
二楼卧室,空气压抑闷热,低沉的闷哼声似有似无。
“好好反省反省白天的事情,哪里做错了?”贺鸣尧拍拍他脸颊。
“哪、哪里错了?”
纪晟早就把他白天打翻醋坛子的事情扔到了脑后,亲昵地舔吻着他的侧颈。
“……”贺鸣尧被他咬得心气全消,一时也顾不上算账,俯身吻着他的脸颊,牢牢地抓紧他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
大半夜,纪晟头发汗湿,低着声音说:“又要过年了。”
“嗯。”贺鸣尧拍拍他背脊,“想家了?”
纪晟没吭声,闷着脑袋埋到他的颈窝,“我老爹很厉害的,如果他能找过来就好了。”
“千万别找过来。”
“你说什么?”纪晟忽然抬头。
“没什么,乖乖睡觉。”
“滚蛋!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