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小狼崽应声,依旧瑟缩着窝在毛巾里,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没干透,脑袋上的毛毛更是翘了起来。
纪晟乐得拿毛巾搓来搓去,起身关了灯,抱着小狼崽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嘘。”纪晟神秘兮兮。
“啾啾。”
小狼崽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
纪晟低声问:“想不想你另一个爸爸?”
小狼崽闷头表示不想。
纪晟又问:“想不想吃鸡腿?崽?”
“啾。”立马蹦了起来。
“梦里吃鸡腿去!这里只有糖!”纪晟黑着脸拿出水果糖,不到一分钟,吝啬地收了回去。
“嗷呜。”它还没尝到甜味儿呢。
半晌,纪晟戳了戳它的脑袋,闷着声音说:“为什么那只大狗子不给我写信拍电报?他不想我吗?”
亏得纪晟天天惦记呢!
小狼崽懵懵地把脑袋搭在前爪上,眼里绿光划过。
远在千里之外,大雪封山,荒野孤寂,孤零零的瞭望塔上亮着一盏马灯,栏杆上遍是结了冰的雪片和冰碴子,冷风刮得旗杆猎猎作响。
两个穿着厚厚军大衣的男人围着小火堆正在守夜。
贺鸣尧闭了闭眼,模模糊糊感应到了小狼崽传来的信息,只是二者距离太远,很多次他都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大概能猜到又是那颗小橘子在念叨他。
然而这次他听清楚了——
纪晟在问为什么不给他写信拍电报。
贺鸣尧郁闷地抬眼,望向白茫茫的荒野。
夜色渐深,正下着鹅毛大雪,狂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
边疆条件苦寒,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在山下十几公里远的小镇上拍了一份电报,便义无反顾进了山。
恰逢第一场暴风雪袭来,大雪封山滴水成冰,积雪极厚,一脚踩进去没至膝盖,行路条件可想而知。
即便贺鸣尧不怕冷,绝对不会在茫茫雪地里迷失方向,部队也不允许他出去冒险,更不允许他擅自离队下山。
除夕夜那天他也回不去。
大半夜守着瞭望塔,贺鸣尧烦躁地要命,站起来走来走去。
廖志峰睁开眼:“干什么?嫌不够冷啊?”
贺鸣尧和他有过节,这个王八羔子在河湾沟农场当着管教干部,拎着枪逮了他两次,对着他开枪吓唬,最后一次在西北火车站,多亏了纪晟帮他出气。
谁知道这次来边疆当兵,阴差阳错还能和这个廖志峰成了战友?这狗屁缘分!
贺鸣尧骂道:“老子不想和你一块守瞭望塔!”
“你以为我愿意?”廖志峰双手插袖。
“明天我去申请接外出任务。”
“巧了,我也去。”
“……你别跟着我行不行?”
“你以为我愿意?你跟司令说去!”
贺鸣尧:“!!!”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