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有些敬谢不敏地摆了摆手,就算他不挑食,上次的辣椒还是给他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的,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轮番的提问实在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说不定以后可以找机会再聚一聚,谁知道这些人又能够活多久呢。
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医院,忽而。
风吹过婆娑的树影,如织的行人仿佛距离自己有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未来过于漫长的生命,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时间和作为至尊法师的自我认知在转瞬之间扑面而来,就好像在无声宣告作为普通人类的、神经外科医生的生活终将有一天被漫长的时间所取代。
就像,除了误打误撞读取过记忆的他自己以外,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有人记得古一在成为至尊法师之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过好在,他对此早有准备。
不远处行道树的树梢上站着一个人,鸦黑色的外袍和瘟疫医生的面具之下,露出了一点点红色的头发。重力好像在这个人的身上根本不存在一般,在强力认知干扰的作用下,行人根本无法发现道路一侧的“异常”。
斯特兰奇一直都觉得,费尔南多这个人很“魔法”,不是说单论他们两个之间谁的魔力更强一些,而是觉得这个人本身的一举一动就带着非常强烈的神秘学印象,就像是从故事当中走出的剪影。
比起他所研读的这些魔法知识,更偏向于某种意像,或者说概念。
“只要这家伙不开口说话,看上去就真的很人模人样。”
斯塔克曾经一度如此评价:“……不过一开口,欠缺常识还很好骗的这点就暴露无遗了。”
魔法师像是鸟雀一般从树梢上掠下,动作轻飘飘地落在他的面前,伸手掀开已经被增改成30版本功能繁琐的面具,露出一双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眼睛:“史蒂芬?”
“你怎么突然来这里?”
斯特兰奇还以为他对这个根本没什么兴趣,毕竟他当时提及自己想要去医院上班的时候对方甚至还在全神贯注的打游戏,相当敷衍地用魔力掀起了一角窗帘来代替挥手。
斯特兰奇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你这身衣服……出了什么事情吗?你们卷入了战斗?”
“我只是被邀请参加复仇者联盟内部的自律训练。”
费尔南多摇了摇头:“穿成这样是因为斯塔克说这样比较方便收集信息,因为新的战衣内部内置了能够感应魔力水平的传感器。”
“那你……”
他伸手搭在费尔南多的肩上,试图探查对方的魔力循环情况,而费尔南多站在原地毫无反抗地任由他的魔力从肩膀的位置荡涤至全身,魔力传回的信息是他确实非常健康,并且之前的数小时内都不存在大剂量运用魔力的情况。
“娜塔莎说,我应该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费尔南多带着有些迷茫的表情,伸手捻了捻垂落的红色头发:“她说这是一个不涉及魔力的魔法仪式……不过她接受过的教育里有涉及神秘学的部分吗?我并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魔力——当然也不涉及恶意,所以我就按照她所说的,在训练结束之后等在这里直到你出现。”
金色的传送门在斯特兰奇的面前徐徐展开。
“而且说到底,为什么她会要求我送你回圣殿……传送门由谁负责开有什么区别吗?”
红发的魔法师顿时陷入了某种社交层面的困惑情绪之中:“反正大家都是一秒钟就能到了啊?”
斯特兰奇突然就有点想要绷不住笑。
那些飘荡着的不安和对于漫长时间的迷茫几乎就在转瞬之间熨帖地落到了实处,他注视着费尔南多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里也同样倒映着他自己的面孔:“——但我很高兴。”
“我也是这样!虽然暂时还没有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娜塔莎果然是个隐藏的魔术师吧,说不定有什么根绝了神秘的斯拉夫血脉。”
费尔南多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一人一句地消失在了金色的魔力流束和纽约市川流不息的行人之中。
在认知干扰的作用下,没有人发现医院附近这件看上去颇为怪异的小事。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来临。
一望无垠的海平面上,悬停着神盾局的小型空母。
“斯塔克,你那个计算方式真的准确吗?”
克林特忍不住抱怨:“这里看上去天气很好,一点异常的征兆都没有。”
“因为理论上讲,空间裂隙的生成会发生在大概十五分钟以后。”
班纳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校验自己的数据:“所以现在什么也没发生才是对的。”
“我们等会儿会看到天空当中裂开一道缝?”
史蒂夫站在甲板上,高空的气流毫无保留地吹拂在他的身上,让这位二战老兵微微眯了眯眼睛:“而且作战计划就是只让费尔一个人……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赞同这个。”
说是“作战计划”甚至都有些太过夸张了——托尼·斯塔克的作战计划一般不会超过三个步骤,即:发现敌人,开发一套反制对方的战衣,攻击。他很少合作,哪怕是在复仇者联盟的集团作战当中,也往往因为过人的机动性而一马当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