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棋用手肘碰了碰毛飞瑜。毛飞瑜这才说:“我女朋友。”
哟,见家长啊!
毛明宇心里一亮,但又不能表现得太高兴。他悄无声息地下床,嗯了一声,经过毛飞瑜身边时,提醒道:“是你主动跟我说话的。”
毛飞瑜:“……”
行吧,他这老爹一如当年,非要争个你输我赢。
换作以前,他一定针尖对麦芒,绝不相让。
但现在,毛飞瑜觉得,让就让吧,尊老爱幼也是一种美德。于是他懒洋洋地往旁边一站,“好好好,我主动找你聊天,满意吧毛总。”
毛明宇气得指他,“注意你的态度。”
毛飞瑜想翻白眼的时候,明小棋用力掐了他一把,然后笑着对毛明宇说:“伯父,其实他一直都很挂念您。一听说您病了,急着跑回来。他还给您买了水果。”
毛飞瑜:“?”
水果不是你非要买的么?
这时,毛母也上楼来,连连附和,“老毛也是嘴硬心软,明明想儿子想得要死,就是放不下面子。毛毛出事的时候,老毛毛三天三夜没睡呢!”
毛明宇:“?”
我老婆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明小棋心有戚戚,走过去轻轻握住毛母的手,愁容道:“一样的,不愧是父子。”
毛母唉声叹气,“一个毛两个毛的都不省心。”
一旁的毛飞瑜听不下去了,“我没有!”
毛明宇也同时开口:“我没有!”
两人说的话,节奏,语气一模一样,撞上明小棋和毛母探究的眼神,仿佛是被抓奸在床,抵赖不得。
父子俩面面相觑,一秒眼神交汇,又都不自在地挪开望别处。
这是他们一家人吃过的最和谐的一顿午饭,和谐到毛母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毛明宇刚想夹一块笋,毛飞瑜皱眉说:“你犯病,还吃什么笋?这是发物。”
毛明宇下意识地一缩手,脖子梗得老长,似要维护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我说我要吃吗?我欣赏一下不行吗?”
毛飞瑜冷呵,“随便。”
“你对谁呵呢?”毛明宇又要拍桌子了。
毛飞瑜眉一挑,对着他咧嘴,“我呵呵不行啊?”
毛明宇收声,低头吃饭,不看这个不孝子。
明小棋十分有默契地和毛母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在悄悄忍笑。
吃饭后,毛明宇看了儿子好几眼。
毛飞瑜看过来,他也不好再挪开,便故作威严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话一出口,又懊恼说错了。
明明是希望他留下来,这语气,倒是像在赶客。
毛飞瑜却跟转了性一般,不像之前一点就炸的雷。他无所谓道:“你家这么大,我占个地怎么了?”
毛飞瑜语气放好了些,背着手严肃道:“占地不用干活的?跟我去书房!磨墨!”
明小棋仰头看了眼毛飞瑜正上楼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这一天是个分水岭。
隔阂已久,冰封太厚重,化解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