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飞瑜冷静下来,松开手,“弄疼你了没?”
“有点。”明小棋把手伸去他面前,“你吹吹就不疼了。”
毛飞瑜无语,鼓起腮帮,猛的一口大风吹,“呼呼呼!”
明小棋笑着躲,“痒!”
毛飞瑜压根不敢回想之前的一幕幕。他不仅误会姜棋坤乱搞,还侮辱他是中看不中用的糟老头子。毛飞瑜两眼一闭,背脊又冒冷汗了。
他切齿咬牙,诸多无奈,“我这次算是栽你手里了。”
明小棋挠了挠鼻尖,“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爸当了几十年演员,知道他的人多。他不希望我受影响,所以从小就把我送去邻省上学。”
“你父母既然不希望你进这个圈子,你怎么还入了这行?”
“我又不当演员,我只是喜欢这份工作。”明小棋坦然答。
“所以你应聘、做实习助理、跟着片场跑腿,没任何人知道你是姜老师和明老师的女儿?”
“当然。”
毛飞瑜无语,由衷竖起大拇指,“真能藏事儿。”
“我爸妈就希望我过相对正常的生活,开心快乐就好。”说到这,明小棋歪着头,冲毛飞瑜眨了下眼睛,“他们的心愿实现了。”
起风了,花园里的花草香渐渐沸腾。
四目对视,毛飞瑜眼神逐渐深邃。半晌,他自顾自地一笑,拿她没办法。
明小棋也弯起嘴角,挑眉说:“你先别笑太早,我家不是这么好进的。”
毛飞瑜点点头,双手环抱胸前,神情里的那股痞气劲儿越发明目张胆,“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
“进了我家的门,就是进了土匪窝,别想走了。”明小棋出其不意道。
毛飞瑜轻呵,“怎么,改行当小流氓了啊?”
明小棋顺势勾了勾他的下巴,笑得跟这花园里的花儿一样,问:“那你从吗?”
毛飞瑜把脸一偏,“看你表现。”
第一次来明小棋家,见完家长,顺便还确定了一下关系,没有比这更高效的了。这一天总体而言比较顺利,只不过在共进午餐时,毛飞瑜一看到姜棋坤就额头冒汗。
姜棋坤气度非凡,待他亲近和善,渐渐的,毛飞瑜放松下来。他大有将功赎罪的意思,小酒杯敬得特勤快。姜棋坤也很慈祥,闲聊家常:
“小毛是海市人吗?”
“对,能与您同为海市人,很荣幸。”
“我祖籍是浙江。”
“……”
毛飞瑜去世得很安详。
“你怎么会想从事经纪人这一职业?”
“和小棋一样,我对这行很有兴趣,小棋经常跟我说到家里,说你们很支持她的选择,能有这么开明的父亲,她很幸运。”
姜棋坤微笑,“当时她决定入行的时候,我断了她三个月生活费。”
“……”
酒精发酵,毛飞瑜热得快要爆炸一般,他硬着头皮挽尊:“小棋这么优秀,是您和明老师教女有方。姜老师德艺双馨,是我等后辈学习的榜样。”
姜棋坤慈祥道:“德艺双馨不敢当,我只是个年龄大了、比不得年轻人、力不从心、皱纹很深、身材走样的老头子了。”
“……”毛飞瑜只想给他跪下,再问一句,“姜老师,您看我跪得标准吗?”
姜棋坤显然只是玩笑话,他真心实意地笑了笑,然后说:“是我让你误会了,也感谢你,对小棋的提点。你说得没有错,年轻人得多吃苦,捷径万万不可取。”
时隔多年之后,毛飞瑜每每回想第一次见家长,那种尴尬感就如老坛酸菜,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