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好委屈的,但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低低沉沉的,黎枝还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了。但这种关系实在尴尬,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但不说叨两句又不甘心。
她清了清嗓子,郑重警告:“合同内容可没有‘替甲方撑腰、保护甲方’这一项,你这是违反约定,我可以单方面提出赔偿要求的。”
宋彦城听着微微低下头,以掩饰嘴角的淡淡笑意。
黎枝也就为了出口气,“别以为只有你会律师函警告。”
宋彦城笑容乍现,是没打算藏着了。
人干事?
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吃了开心果吧他!
黎枝心里憋闷着一口气,见哪哪不舒爽。
宋彦城忽然伸出手,扶正她肩膀,十分果断地将人掰正成面对面,“你不是保护甲方、替甲方撑腰。”他说。
“???”
“你是保护宋彦城,替宋彦城撑腰。”他又说。
无言以对里,恒温注视里,黎枝脑子虚空,有那么几秒,依着宋彦城扶她双肩的力气才勉强站稳。
回去的路上,黎枝半程都没怎么说话,支着下巴看车窗外的街景,眼睛都眨得慢了许多。宋彦城看了她好几眼,精明锐利洞穿真相,黎枝应该是在为刚才的一幕……吃醋。
她暗恋他这件事,他没忘。
“其实我和……”宋彦城下意识地想解释,黎枝置若罔闻,同时开口,“我觉得你爷爷吧,我想了好久,我发现他这一次的状态其实还挺好的。”
“……?”所以她沉默一路并不是消沉吃醋,而是在想他的爷爷?
“哦,怎么个好法?”宋彦城意兴阑珊问。
“眼神有精气了,有时候聊天也挺像正常人。”但黎枝也不确定,“可能是我多想。”
肯定是多想。
宋兴东最新的体检报告他才看过,显示没有任何康复迹象。
“宋彦城。”黎枝忽然叫他。
“嗯。”
“你做这么多,真的是想争家产啊?”
黎枝问得既忐忑又小心。因为这么久相处,她觉得这男人其实挺简单的,有脾气也有怪癖,虽冷淡但不冷漠。黎枝在底层混了这么些年,腥风血雨或许未知全貌,但识人的直觉还是挺准。
这个话题敏感且危险,宋彦城在这一刹变了脸。或许是从未有人如此直接,戳动他的心尖血。他也以为自己会厌恶、会抗拒、会疾言厉色地让她少管闲事。
但他没有。
宋彦城默了默,只说:“不想。”
黎枝点点头,“哦。”然后结束话题,继续扭头看窗外。
宋彦城侧过脸,看向她。甚至有一瞬他觉得有点失落,失落她的不再继续。或许是这夜色迷人,又或许是在老宅喝的红酒太上头,宋彦城在黎枝面前,竟生出了倾诉的渴望。
回到温臣公馆,黎枝累得往沙发上一坐,这一天忙的就没好好休息过。手机在包里发亮,她拿出一看,毛飞瑜从半小时前开始,十几个未接来电。黎枝立马坐直了些,回拨过去。
毛飞瑜的手机提示占线,第三次才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