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除夕这一天,福晋想着终于要见着四爷了,心情大好地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
可还没见到他人呢,就先等来了苏培盛,以及耿宁舒和武格格不参加家宴的消息。
四爷一点跟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临到头了给个通知。当着苏培盛的面福晋笑得宽和大量,等人一走她立刻把手中选好的珠钗拍到了桌上,“她这是给我甩脸子?”
更生气的是,“爷竟还纵着她?”
随着福晋的声音尖利拔高,几颗圆润泛着光泽的上好珍珠从妆台上跌落,四散在地。
全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福晋本来特意安排了宋格格来主持家宴就是故意气耿宁舒的,要是她当众甩脸子,更是能让主子爷知道她不守规矩无理取闹。
可她没想到耿宁舒最后的确如她所愿甩了脸子,被气到的却是她。
全嬷嬷嘴唇动了两下,还是把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上回自己给福晋出了那个不中听的主意之后,她着实冷了自己好一阵,要不是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能用,自己可能已经被换掉了。
至此她也不敢再轻易提自己的考量了,姑娘大了主意也大,已经不是府中那个遇上事情就哭着问自己该怎么办的小丫头,而是掌管贝勒府后院的嫡福晋了。
全嬷嬷只能挑些她喜欢听的话来说,“福晋消消气,就算再得了喜欢又如何?不过是个上不了玉碟的格格,压根连进宫过年的资格都没有。”
福晋之前也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只不过她最近不这么想了,“现在爷只是个贝勒,自然是无法,可往后呢?”
就算四爷只是封个王,都能将耿氏抬成侧福晋与自己比肩了,要是再走上更尊贵的那条路,怕是连自己站的地方都要没有了。
福晋捏紧了手中只剩下零星几颗珍珠的珠钗子,指节泛白,抿着唇半晌闭上眼睛道:“给额娘带话,我好久没见着妹妹们了有些想念,让她从族内找个貌美性子活泼的姑娘,拜年的时候一道带到府里来。”
全嬷嬷大惊,福晋这是觉得自己没指望再怀上,想找个人帮她生一个有乌拉那拉氏血脉的孩子啊。
宫里德妃不喜福晋,自然也不会再指个乌拉那拉氏的人过来,只能她自己想办法将人带进府了。可这样进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八成是要走偷摸爬床的路子。
全嬷嬷不想看到她作死,踟蹰道:“之前苏氏……怕是主子爷不喜这样……”
“让你去你就去!难不成嬷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福晋不耐烦地用力拍了记桌子打断。她下定这个决心也很艰难,心里正不痛快呢。
全嬷嬷顿时噤了声不敢再说,缩着脖子下去了,出了屋子才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挑的姑娘再美貌能美得过耿格格去吗?就连福晋自己都笼络不住主子爷,其他人又有什么指望呢,到时候不过是姐妹聊凑在一块做一对怨妇罢了。
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子连格格都没资格做,只能当个永远出不了头的侍妾。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断了同族妹妹的一辈子,福晋的心是越来越狠了。
全嬷嬷拢着手往外走,想着等过了这个年,自己也该回乡养老了。
*
耿宁舒的小院子里也来了人,张连喜一脸喜气地送来了两箩筐东西,“主子爷说,您自个儿过也得是热热闹闹的。”
吨吨吨冲上去挨个闻了闻,兴奋地汪汪叫。耿宁舒上前看了眼,一筐装着坚果糖果,一筐是烟花炮仗。吃的玩的都有,四爷想得还挺周到,不过……
“这根糖葫芦树是怎么回事?”
跟在后头的小太监手里边,还握着一颗扎满糖葫芦串的稻草靶子。上面不止有普通红山楂款式的,还有黄澄澄的橘子瓣,紫红色的葡萄粒,甚至是什锦水果的,全都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很是精致漂亮。
张连喜笑得愈发讨喜了,“主子爷说听您之前提过这些不平常的糖葫芦样式,就命奴才寻了人特意给您做的。”
耿宁舒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也许是某次在街上逛的时候顺嘴这么一说?也亏得他还记得。
她拿着稻草靶子轻轻一转,五彩缤纷的糖葫芦就在眼前跟走马灯似的旋转起来,眸中也是波光流转。
让人把东西搬进去,耿宁舒拿了个红色的荷包亲自递到了张连喜手里,“这一年辛苦张公公照应了,祝公公新年步步高升。”
张连喜手里不动声色地一颠,足有二十两,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格格太客气了,也祝格格新年日子更加红火,万事顺意。”
核桃也跟着递了两个银角子给他身后跟的两个小太监,两人俱是受宠若惊,出了院子就忍不住感叹,“耿格格真是大气。”
另一个就道:“咱们哪有这等脸面,都是托了张哥哥的福!”说着就把银角子递上去,孝敬他。
张连喜面露得色,耿格格这么得宠还给自己做脸,着实是让他心下快意,就道:“既然是耿格格给你们的,那就揣着吧,以后干活利索点就是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东院里的差事可得仔细着点儿。”
他提步就往钮祜禄格格的院子去了,当初是他来发的抄经任务,现在时间到了也应该由-->>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