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巴还抵在自己肩窝处,说话时一颤一颤的,灼热呼吸落在耳廓。
低头就能看见姓名贴上那只无尾熊,像极了秦珩此时的模样。
沈知岁莫名被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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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以为秦珩要往自己手背上贴。
垂眼撞见秦珩浅淡眸子,沈知岁蓦地心有所感,堪堪伸出一个手指,将人推开。
她问得随心:“秦珩,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后背抵着墙壁,沈知岁扬起头,视线落在秦珩脸上,她轻声道:“电话是路阿姨打来的,不是阿辞。”
那两个字就那样轻飘飘从沈知岁口中说出,秦珩倏然面色一紧。
他也是阿辞。
脸上的笑意被敛去,他忽的站直了身子,有那么一秒的时间,秦珩甚至想逃离这个问题。
他害怕从沈知岁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路行远这三个字,像是他们之间一道鸿沟,无法跨越。
没有人比他知道路行远对沈知岁的重要,沈知岁以往的那些爱恋,都是对着路行远宣之于口的。
秦珩不敢去触碰那个答案。像是幼童时玩的泡泡枪,泡泡焕丽好看,但是一碰就没了。
他手指蜷了下,沉着的目光一变,分秒之际脑袋已经掠过无数个逃避的借口。
只须臾之间,撑在墙上的手腕突然被沈知岁拉住,她昂起头。
四目相对,呼吸接近。
沈知岁看见秦珩低垂着的眉眼,忽的将人松开,往旁边走了几步。
正值正午,窗外的鸢尾开得正好,姣好面容在空中摇曳。
沈知岁撑着窗台一侧,视线透过彩绘玻璃,从这个方向,恰好可以看见遍野的鸢尾。
秦珩自然也注意到她的动作,只觉得心又沉下两三分,苦得冒泡。
闷闷不乐往那一处挪了挪。
他可以将花圃的植物都改成满天星,却不能将后山的鸢尾一把火烧光。
虽然也不太实际。
日光将整间屋子都照得暖融融的,连带着女孩肩上都多出了几道光影。
沈知岁就是在这个时刻开了口。
“其实见你之前,我只见过阿辞一次。”
秦珩抿紧唇。
沈知岁慢慢低下头,光影随着她动作下移,“他很好,可能是……唯一会喜欢我的人了。”
“会喜欢”不是肯定,只是一种猜测。
像是电影《楚门的世界》,沈知岁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虚幻的梦境。
路行远是光,沈知岁只是追光的人。所以他喜欢鸢尾,沈知岁也跟着喜欢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