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到的那只手握着苏答,贺原用另外一只手抱起贺臻,放到自己腿上。
“爸爸没事。”
大伯母反应及时,回过神招呼佣人:“快点快点,给贺原拿药膏来,赶紧上药。”
小姑姑也问:“用不用喊医生来看看?”
一家人此时目光齐刷刷聚集过来,贺原还是那般淡定,婉拒道:“不用了,一点小问题。”
苏答可不觉得是小问题,他手背上烫出了七八个红点,有几个连在一起,看得她眉头紧皱,心疼得要命。
佣人匆忙拿来药膏,苏答二话不说接过,细细给他擦药,再用白色的纱布缠了两圈包起。贺原连纱布都不想缠,要不是苏答坚持,估计就那么随意处理了。
一番手忙脚乱,老爷子发话:“好了,都坐下,乱糟糟像什么样子。”
蔺阳的狗被佣人牵下去,大姑姑一脸歉然,向贺原夫妇道歉,又道:“我说不带来,他说什么狗没人照顾,非要我一起带上,真是。”
贺原示意无事。
苏答的手放在贺原腿上,他烫伤的那只手搭在她掌中,她时不时朝他包起的手背看一眼,很是担心。
而回到座上的骆菁姿态僵硬,像是不安,频频朝这边看。苏答看出她脸上那抹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却没给予半点回应。
以往苏答对骆菁虽不亲近,但也没怠慢过她,给足了尊重。这会儿,水泼下来,两个人遭殃,骆菁却直奔贺骐而去,丝毫没将贺原放在眼里,彻底惹恼了苏答。
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贺原是她的儿子!
她教养过贺骐有感情,苏答可以理解,但贺原又做错了什么?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他们夫妻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却没有对他尽到半点父母该尽的责任。
就连贺臻一个小娃娃都看得出来,骆菁偏疼贺骐。
平心而论,贺原跟他们不亲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贺氏蒸蒸日上,每年的盈利,一年比一年攀升,他花了多少心血?
他为公司焦头烂额,忙得脚不沾地,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苏答全部看在眼里。
每年集团分红,从没少过他们的,除此之外,贺原在钱上也从来没跟他们计较过。
不求有感情,至少把他当个活人看总行吧?贺骐弄湿裤脚,她紧张得不行,贺原烫伤手背,她连看都看不到。
过分到这个地步,若不是老爷子在,苏答差点就忍不住甩脸色给骆菁看。
厅里的家庭茶话会没有进行太久,不一会,随着老爷子起身便各自散了。
男人都被叫进书房,剩下几个妯娌和小姑子们换了间屋子休息,边吃茶点边聊女人间的话题。
厨房里的事,不需要家里这些女眷操心,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帮不上忙不说,能把锅都炸了。
苏答倒是会做饭,但这样的场合没有让她来动手的道理。她在旁陪坐,听几个长辈说话闲聊,不怎么插嘴。
骆菁看着她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苏答直接屏蔽了骆菁的眼波,当做没看到。
时间不早。
午饭开席,圆桌边依次坐满。
贺臻被在贺原和苏答中间,放了张儿童餐椅,她要吃什么苏答给她夹。
骆菁的座位在苏答右手边,期间几次和苏答说话,或是说鱼汤不错让她给贺臻盛一些,或是问她要不要尝尝哪道菜。
苏答态度淡淡,不是推说贺臻不喜欢,就是借口自己最近不能吃,敷衍了事。
饭毕,贺臻被小姑姑带去玩。贺臻嘴甜,一口一个姑奶奶,叫得别提有多亲,只把人哄得合不上嘴。
骆菁和丈夫没话说,四处转了转,正对着绿油油的院子叹气,佣人从廊下经过,手里端着一壶茶和几碟点心。骆菁闻到一股熟悉的茶香味,叫住她,“谁叫的茶?”
佣人说是贺骐。
骆菁一听,让佣人给她,“我来吧,你去忙。”
她接过木雕花托盘,到佣人说的茶室,一进去,屋里却不止贺骐一人。
他父母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