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外套,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一本正经地开车,大掌握着方向盘,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苏答看着这样的他,一瞬间想起一些不太健康的内容。
她解过他的纽扣,咬过他的喉结,他的手掌微微粗粝,游走在皮肤上,留下的触感让人颤栗。还有那双眼睛,总是在气息失控的瞬间,充满侵占性地看向她。
空气热了一刹,苏答抿了下唇,暗带威胁地让他打住:“等下我请客,你想吃就闭嘴。”
裴颂在后面听着,笑话她:“你还是这么蛮横。”
“我哪有。”苏答不承认。
“你没有?每次讲道理讲不赢,就开始使小孩子脾气。”
“……”
“怎么不说话了?”
苏答冷哼一声,幽幽道:“我本想请你吃羊排,现在看还是算了吧,吃点烤青椒凑合凑合得了。”
裴颂不觉得恼,反而更乐,“行,你请吃什么都行。只要是你请的,我保证连盘子都舔干净。”
“少贫。”苏答小声笑骂几句。
他们说话,贺原插不上嘴,默默用余光打量苏答。在裴颂面前,苏答和他以前见过的格外不一样,这么地生动鲜活,皱眉,瞪眼,毫无顾忌地耍赖开玩笑,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
她在他面前好像从来不曾这么自在。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略微用力,贺原看着前方,因为这个念头,心里甸甸的往下沉了几许。
吃夜宵的地方在老城区,两条街上,一个接一个的店铺,都是烧烤或小炒摊子。老板多是一对一对的夫妻,上菜时喊桌号,一道道吆喝声在香气四溢的白烟中响起,遍是人间烟火味。
贺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车上说的话都是诓苏答的,近三十年人生里,他压根就没吃过这种路边摊。
苏答以前读书时和佟贝贝是常客,虽然许多年不来,但这大体上还是一样。她熟门熟路走向一家店,冲烤炉后忙活的身影朗声道:“老板,点串。”
老板“哎”了一声,旁边搭手帮忙的老板娘立刻拿起菜单:“来嘞。几个人啊?”
“三个。”
老板娘道好,收拾出一张干净的桌让他们坐下,“来得正巧,再晚一点可能就没座了。”
“我知道,你们这生意好嘛。”苏答十分会说话,老板娘听得高兴,笑得眼都弯成了月牙。
桌的一面朝墙,贺原和裴颂正好一人一边,分别在苏答左右两侧坐下。裴颂还好,随性惯了,打扮得又休闲。贺原一副精英派头,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连灰尘都近不了他的身,和这里格格不入。
菜单上桌,两个男人都说随意,苏答自然而然承担菜的职责。以往这种事都是佟贝贝做的,老饕不在,她在这两个菜鸟面前反倒成了老手。
招牌肉串、羊排、青菜……各式各样的烤物,苏答点了一大堆。
贺原看着她熟悉的做派,问:“你经常来这里?”
虽然不想带他,但他已经在这了,吃东西也需要好心情,苏答暂时抛开别的,回答:“嗯。读书的时候经常来,后来少了。”
这又是他所不了解的,贺原没说话。
裴颂和他不同,分明是知道的:“这就是你以前跟我说的,很好吃的那家店?”
“对。”苏答指了指墙,“以前这边,就这,一整面都是菜单。那时候我和我朋友晚上翘课来吃,经常没位子。大冬天,我们就一人端一个铁盘,在店门口站着吃。”
老板娘将玻璃瓶装的豆奶送上来,瓶盖已经用起子打开。苏答拿起一瓶,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噗嗤”一笑差点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