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知情识趣的江湖中人,虽然对这背景神秘的段老板十分好奇,甚至也存着些结交的心思,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凑上去。
伍道远在刚刚起冲突的时候就想站出来的,他毕竟是这里真正的熟客,常在这里招待贵宾,却被霍琅制止了,现在看来,想到霍琅能随
意预订这饭馆的时间,又能让抬来麻将桌……恐怕是心里早有安排的。
伍道远和韦导到一边的茶桌上继续闲聊,本想叫上颜苏苏,却见小姑娘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位段老板,没有注意到他的招呼,索性一笑,便也不也不多说什么。
颜苏苏今天没有刻意修饰,衣着简单素雅,可是被她这样一打量,很难有人不注意到她的视线,看着那张面孔,饶是段老板这样只对美食感兴趣的粗人,居然也捞出了一句以为早还给语文老师
的诗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因为出身的缘故,他是见过不少美人的,但能漂亮到这样地步的,却也是生平仅见,看这姑娘坐在霍琅身旁,不像别人有意避开,段老板踹了霍琅一脚:“你特么不介绍一下?”
他这粗野的动作,让颜苏苏更惊奇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霍琅,颜苏苏突然就觉得,唔,这个段老板和老板的关系确实不一样,晓博哥、或者克克他们确实和老板关系很好,但不会、不会这样……也许这就是朋友和兄弟的差别?
霍琅一指身旁:“这是段彬文,我从小认识的混账,人与其名背道而驰,就是他了。”
就是颜苏苏,也有些忍俊不禁,老板的毒舌好像只对关系比较好的人会发作。
段彬文斜眼:“姑娘,你可要睁大眼睛,你旁边这位,从小一肚子坏水,心眼儿贼小,别人用坏一枝笔能让对方赔上一盒……绰号祸害就是他了。”
颜苏苏先是一怔,然后情不自禁地歪了重点:“老板你原来从小就抠哇!”
段彬文先是被称呼弄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会儿酒也上了,桌上的杯盏茶碟也都撤换上了热菜,好几样都是饭馆绝不轻易做的招牌,让颜苏苏念叨了几声罪过之后,又情不自禁举起了筷子。
霍琅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要是吃圆了可是接不到本子、赚不到钱的。”
颜苏苏:……
然后霍琅才向段彬文道:“这是我签下的艺人,颜苏苏。”
段彬文心中好几重诧异,却率先问道:“你……这些年,终于想开了?肯接你爸那摊子了?”
霍琅心绪浮沉,这是他回来以来,除了亲人之外,第一个关心他旧事的故人,让他不由心潮涌动,有的人,或者就是要笨拙地走第二次,才能看清世事炎凉、人心冷热。
霍琅坦然道:“嗯,想开了。人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我爸也老了。”
段彬文心中感慨不已地拍了拍霍琅的肩膀,千言万语,理解慨叹,俱在这一拍之间。
当年旧事让霍琅少年一走他乡十年,头都没回一下,作为兄弟,隔着大洋,渐渐也少了联系……少年意气的时候,他绝对是力挺霍琅的,但这会儿,看到霍琅能与家中和解,才过而立、略知世事的段彬文心中是替兄弟高兴的。
两人不说二话,就干了一杯。
颜苏苏坐在一边看他们一杯又一杯干着对神经绝对有损伤的烈酒,听他们讲着往昔旧情、近朝新事:
“我擦,那辆破车也是你的?老子就说谁特么敢开个二十万的破车到我这儿来,还两次!”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打架谁帮你挡的那一下?还说将来开了馆子永远不收饭钱,今天还差点把我赶出去!”
“嗨,你这小心眼儿的劲儿,这么些年了……也没让洋山洋水给你洗洗……”
不知怎么的,颜苏苏关于劝酒的话,就没有再说了。
最后,众人尽兴而散,霍琅和段彬文却直接醉在了饭馆,颜苏苏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霍琅,明明身高腿长,英俊面孔却难得安静恬淡下来,少了平日里那些严谨犀利的神色,这会儿倒像个大孩子一样,在梦境中恬然休憩。=≈x6770;≈x7c73;≈x54d2;
想到今天在旁边听到的老板那些旧事,看到段彬文毫不留情揭老板的短,颜苏苏突然偷偷一笑,好像老板原本的形象,也没有那么高大了,嗯,下次他要是再敢克扣自己,就可以威胁把他的把柄抖落出来,恩恩,还能威胁老板给发红包。
颜苏苏眉眼弯弯,像一只偷到松仁的小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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