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两个人去吃的是火锅。
扫了桌角的二维码点单后,楚桥屿想点杯饮料,可菜单上的果汁之类的价格令他看一眼,便失去了任何想喝东西的欲望。
喻澜提议道:“我记得电梯口出来附近有一家奶茶店,要不我们去看看?”
楚桥屿回想几秒,对喻澜描述的位置有些印象:“我去好了,你在这边点菜。还是葡萄气泡水?可是同时吃冷的和热的对肠胃不好,还是给你带常温的吧。”
店里的服务员过来倒柠檬水,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抬起头善意地微笑道:“你们关系真好。”
本来“关系好”这三个字用来形容朋友间的友情也不是不行,但楚桥屿此时听到已经不会“纯洁”地往这个方向上想了。
他还在想服务员说的关系好应该指的是哪个方面,喻澜先开口反驳了:“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服务员小姐姐愣了一下,赶忙道歉:“对不起!我误解了。”
楚桥屿以买奶茶为理由遁走了,走在路上慢慢地陷入思考。
一个人觉得他是男同就算了,可有好几个人都这么觉得,连这见素未谋面、对他们毫不了解的陌生人竟也这样觉得,这让楚桥屿对自己真正的性取向产生了怀疑。
楚桥屿沉默地想:虽说他现在的性向确实不太笔直了,可是有这么明显吗?
他最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他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个深柜吧……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人早看出了他本质的性向,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可他总不能随便抓几个人就问“你觉得我是gay吗?”,这不问倒好,一问别人百分之两百觉得他是男同。
于是楚桥屿选择询问他的好兄弟陈子浩:“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像男同吗?”
陈子浩发来了几个问号:“你开玩笑呢?”
楚桥屿回道:“去你的,我认真问的!【拳头】”
陈子浩快速回复道:“像。”
又给楚桥屿狠狠地补上一刀:“把‘像’字去掉,你不是吗?”
楚桥屿又问:“难道我一开始就像男同了?”
陈子浩:“哪个正常直男会叫别的男人老公啊!”
楚桥屿很有底气地反驳道:“就因为是正常直男才会叫的啊。两个直男间叫老公很奇怪吗?”
陈子浩:“???”
看到这三个饱含丰富情感的问号,楚桥屿彻底感受到他和这种直男之间可悲的屏障了。
他不再多想,倒不是彻底地自暴自弃、放弃抵抗,而是觉得何必纠结于性向。感情趋向于心,趋向于具体的某个人、而不是泛泛的概念。
被宠坏的孩子无师自通地学会用哭闹来获得特权,因为他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地知道:他是被爱着的,被偏爱所以才放肆。
楚桥屿当然知道喻澜对他的好,在对方的纵容下肆无忌惮。也许在很早之前,他的行为已在不经意间越了界。
他提着一袋奶茶回到了火锅店。桌上的火锅滚着热气,等待着食材的投入。
火锅店不过是把生的食材备好端上来,不需要过多的处理,普遍上菜较快。他离开没多久后,点的菜差不多上齐了。
虽说楚桥屿不挑食,可人有喜好厌恶,总有比较喜欢和相对来说没那么喜欢的差别。他看了下桌边压着的菜单,上面点的都是他喜欢的菜。如果是他本人在这儿点的菜,会选的菜估计和这张也差不多。
一些火锅店为了彰显食材新鲜、值得顾客花费与之相匹配的价格,想出了些独出心裁的路子。
比如虾滑不以被捣成泥的形式出现,而是一个个的虾仁,让店员给顾客现场捣成泥,足以证明他们家虾滑的来源不是一般的冷冻货色,而是新鲜的虾。
这个饭点叠上过年节假日加晚上两个buff,店内人满为患,让店员过来手工打虾滑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楚桥屿百无聊赖地端起盛放虾仁的碗,极其不走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虾仁。他玩了没一会便失去了兴致,转而专心致志地与肥牛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