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哥儿到了王家后,好家伙,王家一群儿郎们磨刀霍霍,就等着他上门。庆哥儿顿时头大,论起诗文,谁能干得过王家儿郎们,这起子舅兄们,读起书来就跟不要命似的。
好在庆哥儿这边也都不是怂人,旁人不说,张家嫡长孙张大郎颇得其祖真传,读书很有天分。为了帮庆哥儿迎亲,一群人都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双方你来我往,诗文一首接着一首,王家来宾们在一边听得连连喝彩。
诗文分不出个上下,又要让新郎这边论武,平哥儿打头,一套绣花拳耍出来,看得众人连连叫好。最后,还是跟着来的肖青荣怕王家儿郎们不会舞刀弄枪丢了面子,终于使出了杀手锏。他命人往大门缝里不停地塞红封,红封里头都是小面额的银票,这是他走前特意让赵家人给他准备的。
肖青荣知道王家是读书人家,最好清名,我就用钱砸你的大门。王家人见赵家开始塞钱,有些不知所措。这,这不能再拦着了,再拦着,外人以为王家贪钱。
大门、二门,一道道被砸开。
平哥儿笑嘻嘻开玩笑,“表舅,早知道这样容易,还让我们背什么诗。”
肖青荣咧咧嘴,“背诗自然是要背的,总归是你们诗文太差了,我才用这法子。”
众人都跟着哄堂大笑,跟在后头的赵世康笑了,怪不得简兄弟让亲家跟过来,他果真是机灵。
到了王二娘子的闺房门口,庆哥儿不用人帮忙,自己去叫门,“妹妹,跟我回家吧,我盼这一天都盼了好多年了!”说完,他自己往门里不停地塞红封,“三妹妹、四妹妹,把门开开,等你们嫁人时,我给你们添一份厚厚的妆奁。”
跟来的赵家本家人都哄堂大笑,有十几年前跟着赵世简去秀水坊迎过亲的族人开玩笑,“世子爷可真像他爹!说起好话来,跟不要钱似的!”
旁边有人凑趣,“你也学学,省得你婆娘再把你踢下床!”
屋里的王家小娘子们都羞红了脸,王四娘子见姐妹们都害羞,她炸着胆子去开了门,八个迎亲的少年郎一拥而上。
赵世康在后面看了,顿时感叹时光易逝,好像家里才给简兄弟取了亲,一眨眼,他儿子也要娶亲了。
庆哥儿带着王二娘子一起别过了王家诸位长辈,王五郎亲自把王二娘子背上了轿子,庆哥儿安抚了新娘子两句,翻身上马,带着新娘子和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后面跟着一百零八抬嫁妆,围着内城绕了一大圈子,一路吹吹打打,把新娘子迎进了晋国公府。
晋国公早就高朋满座,凡在京城的文官武将,今儿每一家都派了人来,再加上各家亲戚,原来觉得很大的晋国公府,顿时也被塞的满满当当。
赵世简和李姝坐到了庆哥儿院子的正房里,等新人到了之后,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一起拜天地和高堂,等行过了礼后,众人又拥着新人进了新房。
折腾了这一天,李姝感觉有些疲惫了。她的肚子越发大了,但今儿来了许多诰命,都需要她亲自去应酬,好在有肖氏和严氏陪着她,众人体谅她身怀六甲,也并计较太多。
庆哥儿在一众兄弟的陪同下,给来宾们一一敬酒,有些些关系太远的,就让旁人替代他去,若人人都让他敬酒,今儿这一百多桌酒席,他不喝趴下也要去半条命。
等吃过了宴席,天都黑了,各路宾客们纷纷打招呼走了,李姝总算能歇下了。府里其他事情,都委托了大房夫妻二人。
新房里,庆哥儿打发走了所有人,先给新娘子鞠躬,“妹妹。”
新娘子红着脸,嗯了一声。
庆哥儿凑过来,“妹妹,我喝多了,头晕。”
说完,他就躺到了床上。新娘子本来还害羞,见他这样,忙站了起来,再看他果真闭上眼了眼睛,开始睡觉。
犹豫了半天,新娘子叫丫鬟送了热水过来,在床前踟蹰了许久,红着脸,先脱了他的靴子,又用热帕子去给他擦脸。擦过了脸,看到他胸口衣服上有污渍,像是吐过的。这,总不能穿着这样的衣裳睡觉。
新娘子把心一横,伸出手去准备给他去了外衫,哪知刚伸出手,就见庆哥儿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妹妹要作甚?”
新娘子把帕子一丢,扭脸就要走。
庆哥儿哈哈笑了,起身就冲了过来。
第二日一大早,庆哥儿带着新娘子先去了正院,除了赵书良,两房人都在这里,新娘子给公婆行礼,赵世简和李姝喝了媳妇茶,都给了个轻飘飘的红封。
赵世简对庆哥儿说道,“成了亲,就是大人了。我记得我和你阿娘刚成亲那会子,我总想着出去找份差事养家。你虽然不用寻差事,但过了年我要回福建,家里这一摊子都交给你了,特别是你阿娘,我都交给你们了。”
庆哥儿忙躬身道,“儿子记住了,阿爹放心。”
王氏也跟着行礼,“儿媳谨遵教诲。”
李姝笑了,“今儿是认亲,因我身子不便,你阿爹回来的又迟,你们成亲的事情,都是你们大爷大娘在操办,给你们大爷大娘行礼。”
小夫妻又给大房夫妻行礼,端了茶,大房夫妻也给了新娘子见面礼。然后是两个姑妈,煦哥儿夫妻,还有弟弟妹妹。王氏见了一圈家里人,得了许多见面礼,也给了弟弟妹妹们见面礼。
这边忙活完了,赵世简兄弟带着所有人,又一起往赵书良的院子去请安。
等认了亲,小夫妻一起回了房。
王氏拆了长辈们给的红封,被里面的银票吓着了,“官人,这,这。”
庆哥儿瞄了眼两张五千两的银票,“既是阿爹阿娘给你的,你收着就是了。”
说完,庆哥儿回房拿出个匣子来,“我这里也有东西送给妹妹。”
王氏见到里头的东西后直摇头,“官人的私房,官人自己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