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哥儿颇得其父真传,“妹妹急甚,我哪里胡说了?我说的都是真话!”
王二娘子脸更红了,“要死了,不管真的假的,不许再说了,仔细人听见。”
庆哥儿听她这样说,立刻咧开嘴笑了,每回看到王二娘子这样羞红着脸,指着他想骂不敢骂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样子,庆哥儿就特别开心,越发喜欢逗她了。
“好好,不说,我不说,我只跟妹妹说,不跟旁人说。”
王二娘子知道他如今脸皮越发厚了,不再和他辩解,平息了气息,捏着帕子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庆哥儿仔细看了看她,王二娘子十二周岁了,小小少女初长成,鹅黄色的衣裙,俏丽的双丫髻,发髻上闪亮的珍珠珠花,耳朵上同样坠了珍珠耳坠,裙子下隐隐可以看到绣花鞋,鞋头上也是一颗大珍珠。
王家是读书人家,儿女们的穿着一向以素净为主。但自从和晋国公家定了亲,李姝每年都会从沿海那边送回来许多料子和珍珠。
除了给孙氏母女以及两个妹妹,再往娘家和各亲戚家送一些,其余的,都归了庆哥儿。庆哥儿三天两头往王家跑,每回来都带一些。故而,王二娘子虽然还没嫁过去,身上穿得戴的,许多都是婆家给的。比如她身上这料子,还有头上和鞋上的珍珠,都是庆哥儿送来的。
刚开始,王二娘子不好意思穿。王三太太说她,“你婆母给你的,你一样不穿,若被人知道了,岂不说你不敬婆母。再说了,女婿一片心意,你不能因为害羞就都藏起来了。”
这是她婆家给的,家里其他姐妹也不能分太多,大部分还是留给了她自己。
庆哥儿仔细看了看她的装扮,夸赞道,“妹妹今儿真好看。”
王二娘子抬起头,红着脸看了他一下,“小些声,别让妹妹们听见。”
庆哥儿又笑了,“妹妹不用担心,我给诸位妹妹们都带了礼物,她们收了我的礼,总不好再打趣妹妹。”
王二娘子红着脸低下头,“我前儿给你做的衣裳,合身不合身?”
庆哥儿点头道,“合身的很,我家常在家一直穿的,因今儿要到妹妹家来,就没穿那个。”
王二娘子笑道,“本来就是给你在家里穿的。”
平哥儿忽然抬起了脚,“我今儿穿的袜子是妹妹做的。”
王二娘子又说他,“快放下脚,这个样子被五哥看到了又要说你!”
庆哥儿忍不住抱怨,“五哥年纪不大,整日跟个老学究似的,见了面就要跟我说科举说文章。”
王二娘子捂嘴笑了,“定是你文章做的不好,所以才怕五哥。”
亲哥儿忽然把脑袋凑过来,“我文章做的不好没关系,有妹妹这个才女在。以后等妹妹去了我家,好生督促我,我定然也能考个进士回来。可惜我不如我阿爹,我阿娘进门的时候就是举人娘子,委屈妹妹只能做个秀才娘子。”
王二娘子立刻呸了他一口,“快些坐好,别油嘴,谁稀罕做举人娘子!”
庆哥儿哈哈笑了,“好好,妹妹不稀罕做举人娘子,稀罕做世子夫人也使得。”
王二娘子被他说的小脸红扑扑的,睨了他一眼,“五哥和七哥还等着你呢,你快些去吧。”
庆哥儿端着茶杯,假意要喝茶,再次把头伸过来,“我不想去,我就想跟妹妹在一起。妹妹身上好香,用的什么熏香?”
王二娘子见他脑袋靠的太紧,都要蹭到她衣裳上头了,忙往后躲了躲,“我不曾用熏香。”
庆哥儿奇怪道,“妹妹不曾用熏香,怎地身上还香喷喷的?难道妹妹是花仙子不成?”童子鸡庆哥儿还不知道,王二娘子身上的香味,正是少女体香。
王二娘子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快些去吧,别跟我贫嘴了。”
庆哥儿笑着起身了,“那我先去了。”
王二娘子点点头。
庆哥儿转身要走,脚刚抬起来,又放下了,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对面的王家嫂子们,见大伙儿似乎都没有往这里看,忙从兜里掏出一根金簪来,塞到王二娘子手里,“妹妹虽然还用不上,拿去把玩也使得。”
王二娘子捏着手里的金簪,也看了嫂子们一眼,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庆哥儿手里,“这是给你的。”
庆哥儿笑眯眯地接过荷包,“那我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想来不能再跟妹妹说话了。再过十几天妹妹生辰,我再来看妹妹。那簪子,妹妹一个人玩就可以了,别经旁人的手。”
王二娘子点头,“我知道了,你快些去吧。”
庆哥儿恋恋不舍地走了,走了好几步远,又把头转回来,看着面若桃花的王二娘子,轻声说道,“妹妹,我今儿晚上又要梦见妹妹了。”
王二娘子顿时脸爆红,把头偏向一边,“你快去吧。”
庆哥儿这才走了。
等庆哥儿走了,王二娘子捏了捏脸,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自己急躁的情绪。
几个妹妹见庆哥儿走了,都过来了。
王四娘子活泼一些,立刻打趣道,“二姐姐,姐夫给了你什么好东西,给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