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来了,两个公主起身迎接,“四弟来了。”
皇太子笑道,“姐姐们坐下。”
皇后笑道,“皇儿,你姐姐们年纪不小了,你要是有合适的少年郎人选,帮我掌掌眼。”
天家公主虽然不像民女那样害羞,也有些不好意思,“母后。”
皇后笑了,“这是大事,自然要你们自己愿意了才行。你们不知道,你们三姨夫,就是你们三姨自己挑的。如今满朝文武,三品以上的,就你三姨夫一个人没纳妾。你们虽然贵为公主,但若是能和驸马一心一意过日子,岂不是更好。”
皇太子笑了,“母后放心,有合适的,儿臣必定给姐姐们看看。”
这边李皇后母子几个欢聚一堂,那边,庞家人都送上了菜市口。
庞敬渊放胡人入关,罪无可赦,他和他的妻妾儿女,都被判了斩刑。正午时分,一颗颗大好头颅都骨碌碌滚了好远。
李承业就在人群里,他忽然想起了二十几年前,那两个关扑的少年,都是风流倜傥,意气风发。姓杜的少年早就连尸骨都找不到了,都以为庞家赢了,如今,庞三郎也身首异处。两个人都死于党争,都死于皇权之争。
李承业又想到那年处置文进财时的庞三郎,胸有成竹。听说孝敬皇帝在的时候,庞三郎和孝敬皇帝形影不离,除了孝敬皇帝和先帝四皇子,再没人能比庞三郎还出彩。可惜了,这样一个出色的人,就这样死了,还背负着骂名。
皇权啊,成王败寇。李承业想到李家不久也要成为外戚,说不定还会封承恩公。李家贫寒出身,骤然富贵,必定会有族人仗势欺人。到时候,御史们的唾沫,都要倒到李家身上了。
想到这里,李承业顿时感觉自己肩头的担子更重了,李家胃口太小了,不能独享这份富贵,李家也不想只做外戚,是时候,该把文家推出去了。
庞家的事情一落定,景平帝再次找了赵世简说话,旁边王太师、严文凯及六部尚书们都在。
赵世简行过礼后,景平帝让他坐在一边。
“安之,东南军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你明日就启程去福建吧,替朕守好沿海,防御外地入侵。”
赵世简躬身道,“臣遵旨,请圣上保重身子。”
景平帝咳嗽了几声,“你去了之后,若朕驾崩,你不用回来了,就守在那里,让庆哥儿代替你在京城看着家。”
赵世简再次躬身,“臣遵旨。”
景平帝忽然话锋一转,“安之,朕时日无多,临终前,想做庄媒。”
赵世简忽然抬手,连连挥手,“不不不,多谢圣上美意,臣家里有贤妻,臣与内子情深意笃,不想纳妾。”
景平帝忽然哈哈大笑,旁边王太师等人也跟着笑了。
田尚书笑道,“早听说公爷惧内,老夫还不信,今儿总算开了眼了。”
赵世简忙解释道,“老大人取笑了,晚辈与内子自幼相识,内子陪着晚辈吃了不少苦,晚辈岂能辜负。”
景平帝笑得咳嗽了几声,又接着说道,“安之不必担忧,朕怎么会去挖巧娘子的墙角。朕是想给庆哥儿做媒,安之听岔了。”
涉及到庆哥儿的婚事,里面必定有政治因素,赵世简不敢再说拒绝的话,“臣谢过圣上恩典。”
景平帝看向王太师,笑道,“听说先生家里有个嫡孙女待字闺中,庆哥儿文武双全,先生看他可做得贵府孙女婿?”
王太师立刻起身,“多谢圣上美意,晋国公世子人才出众,是臣高攀了。”
赵世简一听是王太师的孙女,也起身道,“多谢圣上美意,老太师德高望重,臣能和老太师做亲家,是臣和犬子的福气。”
景平帝见他二人都不反对,心里畅快。王太师一向在诸皇子中不偏不倚,把他的孙女许给庆哥儿,以后,庆哥儿就不必牵扯进后宫中来。
赵世简进了一趟宫,给儿子讨回来个老婆。
夜里,赵世简想着明儿自己就要走了,让家里下人好生整治了一桌酒席,和庆哥儿一起边吃边说话。
庆哥儿听说皇帝给他赐婚,有些扭捏,“阿爹,我还小呢。”
赵世简喝了口酒,“小什么,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看上你阿娘了。等我十三岁过了县试,就跟你阿娘定亲了。你十二了,王家娘子多大我也不知道。等我去了福建,把你大娘她们打发回来,先把亲事定下。你以后有空了就去王家看看,多给人家买些花儿粉儿,小娘子们都喜欢这个。”
庆哥儿偷看了他一眼,“阿爹,没想到您还懂这个。”
赵世简喝多了,有些上头,忍不住跟儿子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