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陈悦雨签下的字据,钟守业有些等不及了。
“怎样陈大师,现在字据也签了,我们的打赌也打了,你是不是该一五一十把你刚刚说的‘瞎眼鹿角地’解释一下?”
陈悦雨知道钟守业自视过高,一直都对她不怎么友善,却没料到他会如此迫不及待。
陈悦雨伸手挽起右手的袖口,用右手食指指着左边梅花林那片土地,顺着那片微微凸起的山坡,一直往下指着。
“会看风水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那片梅花林里有个鹿角地,他们擅长观看山形灵气来龙,会以从山顶抛落的龙脉为依据点,以为顺着龙脉一直往下,直到顺势而下到突然有个凸起的地方停止,龙脉就会在凸起的位置结地环绕成灵穴。”陈悦雨语气清淡,说着话腰杆都是挺直的,站在大石头上面仪态很是仙风道骨。
“难道不对吗?”赵宏仁眉头深锁,“我们学的道术书里面提到阴阳风水,是专门有一个大章详细说明的,里面明确写着桎梏寻龙点穴,最主要的是看山形是否成形,还有成形的穴地位置有没有真的龙脉灵气。”
陈悦雨说,“对,但这只是阴地风水里面很重要的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
钟守业说,“另一半?”
他嘴角轻轻勾动了下,有些不屑,“我们各门各派的风水书传下来的都是第一个版本,你说还有另一个重要的部分,是什么?难不成是陈大师你自己自创的?经不经得起在场这么多道人的推敲啊?有没有进行过验证?”
“你先别着急,我肯定会把我说的话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的。”陈悦雨说。
张成德和李建成走过来,也很是好奇地看着陈悦雨。
陈悦雨接着继续用手指给在场的热知识山形龙脉的走向。
“刚刚我已经说了,堪舆点穴,不仅只有看真龙脉走向来点,还有一种,是被现代大部分玄学修行的道人忽视的。”
“气象点穴。”陈悦雨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在场的道人眉头都不自觉拧了拧拧,继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
陈悦雨知道他们疑惑,不知道气象点穴的原理,更加不知道何为气象点穴。
“气象点穴并不是叫你去看点穴的当天天气如何,或者气候变化如何来点,而是叫寻龙点穴的道人,不能只是用眼睛去看山形龙脉走势,更应该用身体的所有感觉器官去感受这片土地附近的灵气是否囤积成形,还有成形的灵气是干净的,还是有杂糅了其他气体的。”
“陈大师说的这个我知道,我们猎鬼派的风水书里面有提过那么一点相关的知识,不过我记得不错的话,好像就只是在最边边的角落里出现个那么一两行字,也没有过多的标注解释。当初我刚开始修习风水堪舆的时候,我也是问过我的师傅的,我师傅说这个风水书里面没有重要标志出来,无关紧要的……”
经赵掌门这么一说,其他们怕的掌门也很快都记起来了。
“是啊,好像我们摄魂派的风水书里面也提过,不过说真的,就只是边沿角落里出现那么一下,我们基本都不会去深究这一点字有什么用,而且我的师傅也是这样跟我说的,说这两行字没什么用的。”
“对,我们武当山的好像也有,不过基本没人注意。”
“我们峨眉派的风水书上似乎也提过那么一嘴,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这些观灵气来定穴的方法,靠谱吗?!”
听见他们在交头接耳议论着,陈悦雨说,“堪舆定穴从来都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我们作为风水先生在点穴的时候,要把山形面貌考虑清楚,也要考虑清楚那个穴地位置是否有囤积灵气,如果只是空有灵穴的山形,却没有形成灵气,那只是一个废穴。”
身边的道人都在交流着观气象定穴的东西了,钟守业听得有些烦,他干脆直接说,“陈大师你说了这么多,我们站在这里也听了一耳朵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何说那个鹿角地是瞎眼的了么?”
战场的人又同一时间看向陈悦雨,陈悦雨轻轻嗓子说,“刚刚一路走来,经过那片梅花地的时候,其实我没有过多关注那个梅花地,我看的更多的是梅花地继续往下临近状元河那个位置的那个神龟地。”
听到陈悦雨说到临近状元河附近有个神龟地,其他道人又在小声议论着了。
“河边有个乌龟地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应该没有啊,一路走上来,我都是有认真观看附近的山形地理的,如果河边真的有个乌龟地的话,我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陈悦雨没有过多赘述她看成形的神龟地,而是把话锋转了回来。
“那个鹿角地我也是看了那么几眼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梅花林里面风水成形,穴地位置伸出去的砂地环环回抱,而且都抱回在穴地的明堂位置,以为哪里有一个被葬错位置的宝地,可当我准备定义它是一个鹿角宝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没有任何一个真穴的灵气会如此混杂,那个鹿角地虽然有灵气,可更多的是其他污杂的气体,已经严重影响到灵气的囤积,进而影响到那个穴地藏风聚气的功能了。”
陈悦雨没有停下语速,继续说,“那个鹿角地,我会说是瞎眼的,是因为我从那个穴地里看见了黑色的阴煞,那里原本应该是个宝地,可宝地里是不可能积累有煞气的,唯一可以解释的通的是,那个穴地是天生残疾的。”
很多人都看着陈悦雨,陈悦雨一点不怯场,站在光亮的大石头上,继续用右手食指指着那片梅花林以下的那片土坡,“还有你们说那块地形是个腾跃而起的梅花鹿,可如果这只梅花鹿真的是要腾跃的话,那么它的头部往上昂直指青天,应该是欢呼雀跃的,可这头梅花鹿却是悲泣的。”
钟守业也听到这里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摇摇头走到大石头边上,抬脚一脚踩上大石头上面,也来到陈悦雨站着的位置边上。
“陈大师,本来你仗着自己动那么些道术,在这么多道人的面前夸夸其谈,我不应该站出来支出你的不对的,可我和你打赌了,这个赌局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我刚刚有没有听错?你说这头腾跃而起的梅花里在悲泣?我想请问,你是挺和山峰说话交流么?你怎么能知道那个腾跃而起的梅花鹿在哭泣?陈大师你自己说出阿来的话,就连你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钟守业说的挺大声的,想用声音音量来震慑住陈悦雨,可陈悦雨从来都不是能轻易被人唬住的人。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钟掌门你说的也挺对的,当然我不可能只是因为看见那个穴地里有阴气,就说那头梅花鹿瞎了的,我会说它瞎了,是因为我看见在穴地往下的那片土坡塌陷了,原本应该是梅花鹿眼睛的土坡位置,山土却严重塌陷,这头梅花鹿是先天失眠,它昂头踢蹄子并不是要腾跃九天,而是在抱怨命运不公平。”
“一只先天瞎眼的梅花鹿,还在哭泣抱怨,是不可能和你们想的那样要腾跃而起直冲九霄的。”
“陈大师说的挺有道理的,如果这只梅花鹿真的是瞎眼的话,这个排阵大号的额穴地确实是废地了的。”
“可是,这谁知道梅花鹿眼睛是不是真的塌陷了啊?陈大师说的那个位置,咱们在这里也看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