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贾政很奇怪。
不止贾赦一个人这样认为。
先是妻子张氏跟她嘀咕:“最近大伯频繁地往账房支银子,不过一个月,已经零零总总地支走了二百两了。”
然后,是母亲史氏提醒他:“最近政儿频繁外出,你多注意一点儿。”
其实,不用他们提醒,贾赦也已经发现他的异常了。
和交友广阔的贾赦不一样,贾政没有什么合得来的朋友。
他又没有官职在身,平日里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窝在家里,和几个清客商业互吹。
那几个清客贾赦也见过,没什么真才实学,只是拍马屁和揣摩人心的功夫一流,总是能将贾政捧得很舒服。
看在这几个人都很识趣,能劝住贾政,避免了自己不少麻烦的份上,贾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把贾政当成傻子耍了。
可是最近,贾政连清客都不见了,每日里早出晚归的,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贾赦也曾派人跟踪过几回。
可是,每一次都恰好在半道上出状况,跟踪贾政的人总是会把贾政跟丢。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三次四次之后,谁再信是巧合,谁就是棒槌。
贾政绝对有问题。
而且,能让贾政如此殷切的,还不是一般人。
正当贾赦犹豫着,要不要拿这事去打扰贾敬时,贾政突然找上了他。
“大哥的意思是说,三皇子办诗会,给你下了帖子。而你,要带我一起去?”
“不错。”贾政点了点头,脸上尽是骄矜之色,眼中却又一抹妒意迅速划过。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对于贾政的为人,贾赦不说了解个十成十,也有七八分了。
贾政一向是恨不得把自己踩在脚底下,最好再碾上两下。有这种结交权贵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带上他?
事反常即为妖,贾赦觉得,他还是谨慎些的好。
“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贾赦笑道,“不过,小弟近来身子不适,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还是不去了。”
“你……你别给脸不要脸。”贾政颇有些气急败坏。
在他看来,皇子举办的诗会,一般人是削尖了脑袋也不一定挤的进去。他啃带着贾赦一起去,贾赦合该对他感激涕零才对。
可是,他以己度人,根本就不知道,以贾赦如今的名气,有的是权贵宴饮的时候巴巴地给他递帖子。
至于他去不去,则是全凭自己的心情。
当然了,这种权贵举办的宴会,他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去的。
许多名士都和他一样,更乐意自己圈子里的人一起宴饮聚会,不爱沾染权贵。
这一方面是因为名士多有傲气,既不愿折腰却又不好失礼,去了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另一方面,就是那点儿文人的清傲了。
因此,贾赦拒绝参见三皇子举办的诗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兄长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要脸的人吧,小弟还有事,这边告辞了。”
然后,他就在贾政愤怒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直到他人走的人都看不见了,贾政才面色一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