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时,顾渊登门拜访,与玉枢仙尊、广乐老祖商议,各自卜了一卦,最后定下大吉的日子。
顾渊往天均峰送了两回彩礼,第三回声势更加浩大,引得六界艳羡。
帝君独身来去,手下人不多,天君特意将天兵借给帝君用,还把神界的一片山头都划给他。
送礼那日,天君亲自为帝君驾车。
天君道:“重渊,这回可得成了,六界再经不起你吼那两嗓子了。”
过了几日,天均峰回礼,广乐老祖与玉枢仙尊亲自登门,林信的师祖有意为他博面子,排场也浩荡。
师祖与师父不让林信管这些事情,也不让他在婚礼之前再与顾渊见面。
林信乐得自在,整日同朋友们在一块儿玩耍,偶尔与三个师兄一块修行。
与顾渊分开之前,他二人重新牵了灵犀,晚上睡前说两句话,常常是说着说着,林信就睡着了。
顾渊听见他呼吸的声音,还听见他翻身蹬被的声音,一直到早晨。
成婚前半个月,广乐老祖让他去天均峰。
那时林信正同朋友们一块儿瞎胡闹,师祖传他,他连忙抓起乾坤袋就过去。
华莲菩萨也在天均峰,见他小跑着过来,便双手合十,朝他行了个礼。
林信站定回礼,说了一句梵语。
华莲菩萨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恭喜。”
这句话这些日子来,林信听了很多遍了,他笑着回道:“同喜同喜。”
广乐老祖瞪了他一眼:“信信。”
“噢。”林信恍然反应过来,华莲菩萨没法子和他同喜。
他偷笑。
华莲菩萨却不在意,只道:“你姐姐他们的魂灯都好,我都安顿好了才过来的。这回等你办了礼再回去。”
“好呀。”
广乐老祖捏着鼻子,把他扯过来:“喝酒了?去洗洗,然后试试衣裳,不合适的地方,师祖再给你改。”
仿佛师祖的本职工作是裁缝。
林信点点头,下去了。
偏殿里,他擦了擦脸,然后套上正红的衣裳。
广乐老祖在外面敲门:“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林信一手拢着头发,一手扯着腰带过去开门,低头看看自己红得似火的衣摆,“师祖啊,太红了。”
“你生得白,穿红的好看。”广乐老祖思及他平素的衣裳,忍不住唠叨,“你总穿素的旧的,丑得很。”
“我那是天生丽质,不用费心雕琢。”
广乐老祖无话可说,上前正了正他的衣襟,拿起案上的布尺,打了他一下。
林信站直,伸平双手。
他想了想,又问:“帝君也穿红的吗?”
“他不穿。”广乐老祖道,“他穿黑的。”
“为什么?”
“布是他给的,他给什么颜色的布,我就做什么颜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