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风,胡离便抱着他回了屋子。
师祖与师父正烹茶。
师兄弟四人在下首坐下,胡离给林信倒了杯茶,继续问:“那你觉得他像你的谁?”
林信捧着茶碗,认真分析:“他看起来地位很高,对人冷淡,但是对我很好。而且刚才他说他不大方便,就是他不方便照顾我,要避嫌,所以——”
司悬接话:“所以?”
“他可能是我媳妇儿。”
一听这话,他师祖、师父和三个师兄,同时笑了。或饮茶,或咳嗽,都努力遮掩过去。
偏偏林信说得正经,他是真的这么想。
只对他好,又因为他还没长大,所以要避嫌。
这不是媳妇儿,还能是什么?
师兄们能怎么说?
“是是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林信回来的消息,六界中人大多知道了。
只是顾忌他还是个小孩子,怕惊扰他,都不敢来看。知道他没事,便放了心。
玉枢仙尊在昆仑山上做长老,独居高处,不常外出。
他座下的几个徒弟,虽与他同住,但是常常外出玩耍。
几个徒弟,在昆仑山弟子看来,也有些怪异。
应当是岁数最大的首席大弟子,竟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二徒弟与三徒弟,却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今日又添了一个小徒弟,四五岁仿佛还闻得见奶香的小娃娃。
实在是怪得很。
用过晚饭,玉枢仙尊带着四个徒弟做晚课。
四个草蒲团一字排开,怕林信第一次坐不习惯,还给他加了一个棉絮的垫子。
林信盘腿坐在蒲团上,一开始还端端正正的,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坐累了,便悄悄睁开眼睛,看看师父,再看看师兄。
师父与师兄都心无旁骛,林信暗中扭了扭脖子,然后继续打坐。
又过了一阵子,坐着坐着,林信就睡着了。
他还握着阴阳乾坤的手式,迷迷糊糊地往边上一倒,“啪叽”一下,就倒在三师兄的身上。
胡离被他这么一闹,忍不住笑出声,推了推身边的栖梧。
栖梧睁眼,看见林信的模样,亦是轻笑。
胡离越过栖梧,再推了一把司悬,让他也看看。
最后自然是惊动了玉枢仙尊,玉枢笑着摇摇头,让他们带林信下去。
林信被挪到床上,就眼睛瞪得像铜铃,睡不着了。
司悬道:“还挺刁的,念经的时候睡得最好。”
林信抱着小木盆,小木盆里装着他的小白巾和小衣裳——小小只用的东西都是小的。他随师兄们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却见有一个人站在廊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