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雪这回在家里也没多久可以待,半年之前她和梅预约好了年末的南极之旅,不日就要动身。就连白书一都有些羡慕起了妈妈的潇洒,要不是已经无法订到票,她也想跟着一块儿去。
白书一看出花染情绪不高,问道:“爷爷和爸爸的坟要迁吗?”
花染一时没听出异样,顺口接道:“这个倒是不用,因为影响太大,反对很激烈,所以……你刚才叫什么?”
白书一见她发现,狡黠一笑,“爷爷和爸爸呀,说起来我还没去拜祭过两位呢,这一次回去我们一起去上柱香吧。”
花染呆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啦这样看我?难道我叫得不对吗?”
花染摇了摇头。
白书一笑道:“就是嘛,咱们可是已经有两位妈妈的认证,称呼也是该改改了。你什么时候不叫我妈白姨啊?”
花染那点子惆怅情绪被白书一这一打岔,也只能烟消云散了。
“不叫白姨,我、我叫什么……”
“当然是随我叫妈妈啦!”
花染心中虽然早已把白文雪当作母亲一般,但真这样叫又确实有些害羞和不习惯。
“你瞎说什么呢,白姨……白姨愿意吗?”
“怎么不愿意啊?你没看她对你比对我还好?她都同意我们的事了,你叫她妈妈她肯定高兴。”
花染其实心中演练过不少回,只一看到白文雪就怂了。
“也不着急……”
白书一耸耸肩,“是不着急啦,所以你可以慢慢来,我就先叫了昂。”
花染突然反应过来,急道:“你不会、不会也叫了……”
“当然没有啦,你不叫我怎么可能叫?我要跟着你叫嘛。你放心,我还是叫她萧阿姨的。”
花染松了口气。
她在国外将近两年,与萧贞的关系算得上融洽,只是仍旧还未叫过萧贞妈妈。她紧张完才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并不是讨厌她……”
“我知道的,不用勉强,顺其自然。”
不用勉强,顺其自然,难得糊涂,船到桥头自然直。
最近有不少人和她说了类似的话。
花染曾经过的生活叫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不得不每日忧心未来,也不得不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如今已经不一样,她的阴霾业已消散,光明早就降临。她真的不应该再沉湎于过去,畏手畏脚,不敢放纵。
身边有那么多人支持着她,有最爱的人陪伴着她,她已有了新的家,有了最终的归宿,那些怯懦也该放下。
这一次就是她与过往告别的最好机会,花家村的消逝或许正是她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