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被这个夫人蛊惑?”陆谨宣恨铁不成钢道:“连抚养你长大的祖母都不在乎?”
自入了官场之后,很少在有人在他的明前指手画脚,陆谨言在人前一贯温润持重,此刻也有火气,“我的婚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婉容不管如何,都是我的夫人,我自有定论。”
“她算什么夫人,连个孩子都不能生出来,还阻止祖母要替你纳妾的事情。”陆谨宣嘲讽道,觉得这个弟弟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将自家人看得很重的少年了。
正这么想,他抬头便对上男人的眸子。
眸子的深邃漆黑,没有一点儿情绪上的波动,淡漠到极致让人忍不住心里生出恐惧来,像是被猛兽盯住一般。他打了个哆嗦,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是平北侯府世子,他陆谨言还当真敢对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他的腰杆挺直了,“谨言,你变了。”
“呵。”他喉咙里漫出一种古怪的笑意,“不能生子便算是错吗?就算是不能生子又是如何,抱养一个照旧是我的孩子,这事你也有些经验不是吗,大哥!”
他将后面两个字咬得极重,有些像是威胁。
陆谨宣瞬间白了脸,甚至手上都开始出汗,他心虚到甚至不敢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谨言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做的这么隐蔽,别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完全想不起来要去找陆谨言的麻烦,强撑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说着就转身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被处理地差不多了,现在还活着的便只有自己那位“好夫人”,难不成是施定柔说了出去?
陆谨宣来了火气,直接闯进施定柔的房间。
那个在外人面前一向淡漠的女子,此刻倒是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细声细气地哄着。见到他来了之后,她脸上的笑意也全都消失,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背过身子去不说话。
“来人啊,将小少爷抱下去,我有事情要同你们大少奶奶说。”
屋子里丫鬟见他脸色不好,也是屏气敛神,见到施定柔点了点头之后,这才带着孩子下去。
等房间的门一关上,陆谨宣便露出自己丑陋的面貌来,面容扭曲地抓着女子的手腕,“说!是不是你把事情告诉陆谨言的!”
男人的力气很大,施定柔觉得腕子都快要被人捏碎,她皱着眉头,“你又发了哪门子疯,没有事情就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那你想见到谁?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男人?”陆谨宣额上的青筋凸起,双目都是赤红的,“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有忘记他是不是!他就是一个低贱的奴才,要不是我的话,他连看见你的资格都没有。你就是为了他,所以才将事情告诉陆谨言的是不是,你现在心里面就是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你疯了!”施定柔觉得面上这个人面目可憎,丝毫没有当初的风度,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甩开面前的人,“谁都有资格提他,只有你没有资格。”
“我是你的丈夫,我怎么没有资格!”陆谨宣已经全然失去理智,大步上前将女子一把搂进怀里,就要往床榻上倒去。他手上的动作越发粗鲁起来,不顾施定柔的反对,胡乱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定柔,我是爱你的,我会好好爱你,爱我们的孩子。”
施定柔反抗不过,如同一具尸体般躺在那里,仍由身上的男人胡作非为着。可当身体被打开的那瞬间,她还是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
——
陆谨言丝毫不知道对自己的一番话造成了什么结果,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了,他应当连眼睛都不会眨动一下。
此刻他正坐在老夫人面前,垂下眼眸静静听着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哭了太久,声音都沙哑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年纪了,该要一个孩子了,这样我就算是下去了,也能对你的爹娘有个交代。”
陆谨言就一直静静听着,等她不说话时,才开口,“我和婉容也准备要个孩子的,您不必着急。”
“你们都成亲多长时间了,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我说请大夫来替她看看,就是真的有什么,也能及时治疗。就是这样,她都是不愿意。”老夫人说着又哭了出来,“我自认为没有半点亏待她,她现在这样不就是欺负我上了年纪?”
“之前她年纪小,大夫说了不适合有孕。后来她便同我去了梁平,那地方您也是知道的,每天那样忙着,哪里有心情想这些。她才生了病,心情也正是不好的时候,有什么您也担待些。”
说到了后面,老夫人也明白了,自己这个后辈是在护着自己的媳妇呢。她也做出了自己的让步,“一年,至多一年,要是再没有一个孩子,你必须要纳妾。”
今日天气不好,屋子里也不亮堂,他垂下眼帘,也瞧不见脸上的神色,只是良久之后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