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柔在等到丫鬟来请时,笑着点了点头,顺手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塞到晴安手中,“我也没什么好给的,就是个小东西,姑娘戴着玩罢。”
镯子的水头很好,是上等货色,可不是什么小玩意。晴安板着一张脸,根本就没有沾手,“姑娘这是做什么,我们夫人还在等着您了,快些过去吧。”
徐依柔多看了她几眼,才将手收了回来,“那就麻烦你了。”
她跟在晴安的后面往里面走着,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的物件,心里暗自吃惊,就这屋子里的摆件,随随便便卖出去都是几百两银子。她也见过富贵人家,比方说她的姑母,好歹也是侯夫人,也未必能有这房阔绰。倘若她以后过上了这种日子……她迅速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看向半靠在床边的女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姐姐。”
江婉容没有来的突然想到了江婉清,要是真的说起来,面前的这位倒是和江婉清有些相似,都是温温柔柔看着天真烂漫,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可她就是厌恶极了这样的人,冷冷淡淡地应了声,“先前才是说过的,按照常理来说,你得叫我一声嫂子才是。我家妹妹就那么三个,也不怕你笑话,我同她们关系都不怎么好,自然也是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徐依柔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么一个难缠的人物,可随即也缓了过来,很快认错,“我见你便觉得亲切,所以这么叫着,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换个称呼也行。”
也没有丫鬟过来看座,她自己倒是先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打开了手中的盒子,熟稔地说:“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特意带了些红参,专门是补气血的,等会可以叫丫鬟掺到茶里,你试试看有没有用。若是觉得好的话,我到时候再带一些过来。”
参是好参,虽然年份浅了些,但是品相不错,价格自然也是美丽得很。她为了这份礼物也花费了不少,现在挺着腰杆自认为也不比人差些什么。
怪不得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冲着这的一番话,正常人少不得要迎合两句。若是放在之前,就算知道她不怀好意,江婉容也会配合着将这个戏给唱下去,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到底是身体不好,精力不如从前,她也不想招惹是非,“心意我都是领了,但是东西我不能收。”
“怎么了……嫂子,可是不喜欢我?”徐依柔眼眶泛着红,却也没失态,一副受到了打击却又不得不坚强的小白花模样。
江婉容却觉得她这招还没有江婉清用得好,江婉清好歹脑子还正常,不会凑上去惹人烦。
她心里盘算着,反正都已经和徐氏撕破脸皮了,也就不要和一个外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保持着面子上的情分,说话更加直接,“是不大喜欢,至于什么原因,你可以回去的时候问问你的姑母。对了,你到这里来,你姑母知道吗?”
徐依柔足足有一刻钟都没有回得了话,涨红着脸坐在那边,手中的帕子都快要被直接扯碎。
茗雪正好炖了鸽子汤送进来,一边皱着眉头抱怨:“上次那根老参明明放在厨房了,奴婢今日怎么也找不到,今天临时切了几片两百年的人参,您就将就喝上一些。”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着,都不敢抬起头,只觉得周围站着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在笑话自己,比被剥光了站在人群中间更让人难堪。
屋子里是一片死寂,茗雪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不对劲来,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徐依柔便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哭着夺门而出。
“扑哧”晴安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没什么。”
——
徐依柔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的侮辱,一路哭着出去,路上的时候却意外遇见了陆谨言。
男人不知道刚从什么地方回来,没有穿着朝服,而是一身雨过天晴色的袍子,面容俊美,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配得上她。
徐依柔在心里想,然后灵机一动,埋头往前冲,在快要撞到男人的时候,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接摔了过去。
她已经在心里计算好了,摔倒男人的怀里之后就有了亲密的接触。凭着她的本事,有了接触之后她就能让这个男人拜倒在自己的脚下,到时候再生一个儿子,她就能够狠狠羞辱棠疏院里的所有人。
她正沉浸在未来的美好幻想中,结果眼睁睁看着男人往旁边让了两步,她便重重往地上一摔。
真疼!她哭得更厉害了,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向男人,活像是在看着一个负心汉,娇滴滴的抱怨着:“我疼。”
陆谨言眉心微蹙起,瞥了一眼之后,就直接忽略过去,绕过她往自己院子走去。
平江倒是好心,见她身边没有丫鬟,还想要伸手扶上一把。谁知道女子黑着一张脸,眼神里全是怨愤,“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扶我?”
好心还被当成了驴肝肺,平江一摊手,心里想,还是茗雪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