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宗主为本尊捏一张脸吧。”闻人厄吩咐道。
殷寒江把“面团”贴在闻人厄脸上,指尖轻轻按揉,问道:“尊上要变成什么样子?”
“随意。”闻人厄道,他对钟离谦的智商非常有信心,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钟离谦都可以识破并帮助他们掩盖身份。
殷寒江不矮,只比闻人厄稍低一寸,他望着闻人厄的脸,专注地捏,捏出一张脸后愣了下,忙打算揉开重新捏,闻人厄却道:“好了没有?我看看。”
他随手一指,一道冰镜出现在眼前,闻人厄看着镜中的脸沉默了。
这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唯有眉眼与现在略有不同,多了一点豪迈的感觉,更像一百多年前边陲小镇上的闻人将军。
“殷宗主眼中,本尊一直是这样吗?”闻人厄隐隐闪过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不悦,“闻人将军不过是本尊历练红尘时的一个缩影,本尊早已走出当时的心境,殷宗主的印象若还停留在那个时段,永远不可能晋升大乘期。”
“并非如此,只是……”殷寒江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方才尊上专注地看着他,眼神很温柔,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动了。
“属下这就为尊主换一张。”殷寒江忙道。
“不必。”闻人厄抬手一抹,便出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黑衣也成为钟离世家门客的灰袍。
殷寒江把“面团”贴在脸上,刚要为自己也弄张平凡脸,却听闻人厄道:“本尊来吧。”
一只有力的手贴上殷寒江的面部,他全身僵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闻人厄为殷寒江做捏了张平庸的脸,收手后道:“殷宗主,莫要一直追逐本尊的幻影。”
“属下没……”最后一个“有”字殷寒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曾告诉钟离谦,自己不去强求,只默默守望,就不会有求不得。可事实上妄念一起,便再难消除。
他渴望成为那位闻人将军的亲兵,哪怕他与尊上皆是凡人也没关系,他们在战场同袍同裳,哪怕就这样一同战死也是种幸福。
魔尊太强大太难以追逐,殷寒江不敢想,他只能怀抱着小小的愿望,愿前生来世,能有这样的机会。
闻人厄见他这样子,不由微微叹气。
破军剑炼成之日,他明明感觉到殷寒江逐渐解开心结,不再是过去那个愚忠的左护法。当时一切全部向好的地方发展,为何忽然又退回去,且比之前退得还远呢?
“殷宗主,你有什么心事瞒着本尊吗?”闻人厄问道。
“没……”殷寒江又说不下去了,他的确有事瞒着尊上,且一生也不会说。哪怕他死了,被人抽出魂魄炼魂,也不会说。
他抬头看向闻人厄,眼中满是坚定,死死瞒住的坚定:“属下确有心事,不过与尊上无关。尊上不必挂怀,属下定能处理好。”
“你……”闻人厄化掌为爪,在掐住殷寒江脖子的瞬间停下。
殷寒江不避不躲,反而顺从地露出脖子,方便尊上掐住。
“回玄渊宗后,去禁地思过五十年。五十年后若还未解开心结……”闻人厄顿了下,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罚,最终只能道,“五十年后再议。”
思过五十年……也好,殷寒江低头苦笑了下。
闻人厄见无论如何也说不动殷寒江,胸中升起一股无力感,一掌敲响雾晨钟,借着钟声朗声道:“钟离世家,钟离谦公子门客闻尊、殷江寻访钟离公子,望紫灵阁帮忙通传。”
听到消息的钟离谦:“……”
闻尊、殷江……尊主这名字起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