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别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俩。
庞书景身上插的管子重新插好,脑袋被重新固定住,视线也再次局限起来。不过,他已经不再慌张,因为他知道成安照就在自己身边不远。
“所以,我当时就晕倒了?”
“嗯,正然哥说你是脑震荡,所以…”
“连他都来了?”
“听说你的主治医生是正然哥的好朋友,应该是他通知的吧。正然哥来的时候挺着急的,还穿着自己医院的白大褂呢,直接就冲进去了。”
“呵,我哥那个人,就喜欢小题大做。本来就没什么事,脑震荡而已,弄得跟颈椎折了似的。”庞书景故意动了动,只是身子晃脑袋分文未动看着有些喜感。
还好,偷笑他,他也看不到。
“对了,那你呢,没事吧?”
“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
想到这里,成安照心里又涌起一丝愧疚。
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呢?还不如也跟着一起受伤。
她用力抿了抿唇,拳头也不自然的发紧,纠结了一会儿才有勇气开口道歉。
“对不起。”她说,“要不是我不停你的话,非要去那边滑,你也不会受伤…我不应该…”
“道歉干什么?”庞书景目光柔软下来,看着天花板上一处裂纹,低喃,“对我来说,只要你没受伤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哈,我这么说的话,在你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假?不,应该是非常假吧?经过了这么多
,我想我在你心里应该是一点信用都没有了是不是?说不定你觉得我就是个一个十足的大骗子。”
“算了,越描越黑,我还是不解释了,就…这样就挺好的,是吧?”
庞书景眼眸流转,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病房里比刚才还要安静了似的。
“成安照?你还在么?”
还是没有人回复。
“安照?你出去了?还是走了?你…人呢…”庞书景疑惑的嘀咕着。
这时,他听到一声抽涕的声音,心顿时慌了不知多少倍。
她在哭么?
手在病床上摸索着,好半天,终于触碰到肌肤。
感受到她在,他的心也放下了些。
“安照,你怎么了?在哭么?”
“嗯…”这次哭音越发明显。
“哭什么?是我说了什么惹到你了的话,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
“不是因为你。”成安照一把鼻涕一把泪,根本就止不住,哭声也越来越大。
“那是怎么了?你跟我说,嗯?”
“我就是…呜,我就是在气我自己…都是我的错。”
“我说了,不怪你…”
“我不是说这件事。”成安照的眼睛发红,雾蒙蒙的,湿漉漉的,晶光闪闪,“我是说很多事,从前的事…好多事情都是因为我才发生,才变得不好的,都是我…”
她哭得很伤心,哭得很投入,没看到此时的庞书景,已经慢慢解开束缚,坐了起来。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他已将她搂入怀中。
“我说的也不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