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胸腔一片冰凉,好像能够看到自己的心脏在眼前鲜活地跳动。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星星,星星。
她听得清晰,可是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混沌。
星星,我是姐姐。
“姐姐……”
江月橙的脸出现在黑暗中,温婉柔光的眼睛,清澈如澜。
她在江清梨的梦里,第一次以非支离破碎的形象出现。
她看着江清梨,眼睛笑弯弯的,却不说话。
忽而光影一转,那张脸变成了蓝晓幽。
“姐姐!姐姐!晓幽!”
终于,世界亮了。
江清梨盯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鼻腔里窜进来一股猛烈的消毒水味。
胸腔一阵闷堵,好像被一块沉重的铁板压住。
抬手挡住窗子里照进来的阳光,她看到手臂上的留置针,意识终于回到了现实。
“我爸爸……”
病床边只有萧誉。
他给了江清梨一封书信,上面早已被干涸的血浸透。
“这是江叔留下的自白信。”
他对江清梨说。
“是……我爸身上找到的?”
江清梨的声音颤抖着。
萧誉顿了顿:“不,是秦老师身上找到的。”
江清梨蓦然抬起眼睛,萧誉沉默着点了点头。
江启的信就像一团暖暖的风,一字一句吹开了尘封二十年的记忆与阴霾。
看似不经意也不激烈,但如潮如涛的真相灌进江清梨的脑海中,足足叫她消化了十几分钟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你的肝脏是唐易扬捐赠的,还好手
术很成功,也没有任何排异反应。易扬恢复的快,已经提前出院了。唐天同当场被警察击毙,珉姐的后事在前天也已经处理掉了。”
萧誉说,“秦老师和……和你姐姐,还在等你的决定……”
江清梨的眼睛红了红,偏开脸:“程太太呢?她为什么没有出面——”
“程太太在唐天同被击毙的第二天,用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毒杀了程正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