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开车,但曾经却去练过赛车。
这么些年,她不愿开车的原因一直都只有一个‐‐
不想听见导航的声音。
无论是哪一种导航的提示音,她总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就关掉。
不想承认,很害怕听见导航里说&ldo;您的目的地已到达,本次导航结束&rdo;时,并不会像当初在极光外面一样在终点看见陈绥。
闻喜之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她可以勇敢地放弃很多东西,可以勇敢地去对抗不公,也可以路见不平勇敢地拔刀相助。
但陈绥不告而别后,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够勇敢。
她像是一个胆小鬼,怕他离开再也不回来,怕想他却再也见不到,怕失去他的消息,怕失去他。
刚刚看见设备里他的定位一直在那个地方徘徊,心悸的感觉变得很明显。
那一刻什么也不敢想,几乎是飙车赶了过去。
远远就听见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大g在被银灰色面包车逼迫倒退,看见另一边发疯似的银灰色面包车目标明确地试图加入。
难以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像下一秒就会看见他在自己眼前倒下,像不好的历史会重演。
从没那样冲动过,冲动到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替他挡那辆要撞上去的车。
哪怕代价是自己会发生意外。
她甚至在来之前换了方便运动的衣服裤子和鞋,连头发也扎了起来,还在后备箱塞了棍子,做好了要打一架的准备。
从决定来找他的那一刻起,安全和生死,就已经被置之度外。
她只想要他平安地回到她身边。
可是,他却一个人来冒险。
来冒一场,可能有去无回的险。
是想再次丢下她吗?
就那么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回事?
闻喜之仿佛陷入了一种难以脱身的循环里,向来温柔的眉目,透露出森冷的气质。
车速似乎还在加。
陈绥眉头紧锁,却并没出声,只是替她看着前方的路况。
所幸,这条高速路本就少人,加上暴雨夜,整条高速路看上去甚至没有别的车,一路都畅通无阻。
只是没被车灯照亮的地方黑压压一片,狂暴暴雨一同侵袭,路旁的山林被裹挟着疯狂摇曳。
世界末日一般让人心悸。
不知道是谁舍命陪君子。
总之,陈绥没有开口阻拦或者劝诫,只是心底里已经做好打算,倘若真在这路上出什么意外,尽量扑过去护着她。
临近南华的服务区,狂飙一路的黑色保时捷卡宴终于减速刹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