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让贺容予知道……
昭昭坐起身,弓着上半身,闭着眼,睫羽发颤。
贺容予的影子被灯拉得很长,投在她身前,这种气氛让他的身体变得很高大,让昭昭想起烧香拜佛的时候,虔诚跪在蒲团上,仰望着那座高大的神像。
她从前都是对神灵许愿,如今……却是想亵渎神。
一瞬间涌上来的愧疚感将她淹没。可愧疚归愧疚,昭昭却没想过后悔。
她反而更坚定。
贺容予冷着声,算得上训斥:“谁教你看这些……”他一顿,才继续,“淫词艳曲。”
昭昭将下唇咬得更紧,她不能供出仁慧。本来是该怨仁慧的,可是……她又觉得,或许应该感谢她。
她就这么缄默不言。
九年里,贺容予真生气的时候不多。
贺容予看着她这副模样,慢慢地舒出一口气,方才的确有怒气。一个年轻姑娘家,谁会看这些东西?但也就那一会儿。
年轻烂漫的少女,拥有不谙世事的天真,也拥有对一切的好奇心。这很寻常。他想。
倘若她一直循规蹈矩,反而不那么可爱。
贺容予希望她永远如此。
但是这种事终究是不好的。他可以容许有,但不能纵容她一直做。
需要给她一些教训,让她吃吃苦头,记住这事。
贺容予于是板着脸,语气仍旧冷冷:“今日时辰太晚,我便不请家法。从明日起,抄书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门。”
昭昭用牙齿轻轻碾过下唇,一寸寸松开,再咬紧。
记忆中,贺容予很少和她真的生气。贺家有家法,毕竟从前也算清正世家。到贺容予这一代,老中州王去世早,老夫人常年在佛堂,家法只能用在昭昭身上。
所谓家法,是用戒尺打手心。
但这么些年,真能用到家法的时候,昭昭记忆中只有一次。
那是因为,她和人打架。
那时候昭昭才七岁,来这里的第二年,还不如现在这样稳重。和她打架的那一位,是先帝的公主,天子的姐姐。后来贺容予把她嫁去了蛮夷之地和亲。
昭昭年纪小,力气也小,没打过,还受了不小的伤。起因是那位公主骂她,说她是野种,是贺容予带回来给自己的童养媳。她维护贺容予的名声,也维护自己,愤然出手。
贺容予训斥了她,拿戒尺在她手心里轻敲了下。昭昭本以为,他要骂她和人打架。结果贺容予说的却是,以后打不过的时候,不要选择打架这种方式,即便真要打架,也要挑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打。
他愣了愣,又说,不必要为他争辩而去打架。
昭昭,二哥可不需要什么好名声。
关于贺容予的那些坏话,她从各方听到许多,自己也亲眼见过他某些决策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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