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一些她强迫自己没有深想下去的,或许还要更离经叛道的东西,由那本书而起,融入进那本书里。
她对贺容予有多熟悉,都尽数化作这个荒唐梦境的点缀。轻笑、低语,萦绕耳畔的,连同他那些小动作,碰触睫羽、青丝、指尖、手心、手腕……那些本该是贺容予对她的爱护怜惜,在这场梦里,都变成了催情催欲的东西。
……
瞳孔震颤着,心也震颤着,昭昭睁开眼,望着幔帐呆愣,无意识地吞咽。手放在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还在持续地加速。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吞咽动作,也觉得有些难堪。
额上一层汗,衣裳湿透。昭昭闭上眼,强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云芽听见动静,推门进来,见她如此,吓了一跳。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云芽忙去衣柜里找干净的换洗衣服来换。
昭昭摇头,又点头。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噩梦。
或许,不算是。
至少梦里的她是欢喜的。
这么一想,脑子里那些荒唐的场景又要往外钻,昭昭忙不迭闭眼,咬唇,强迫自己忘记。她开口:“云芽,我想喝水。”
一开口,嗓子却仿佛被砂纸打磨过,哑得可怕。
云芽皱眉,替她倒了杯水过来,轻拍着她的背,道:“小姐昨夜定然是着凉了,恐怕要生病。”
昭昭一听见生病,脸果然垮下来,她道:“不一定,不许告诉二哥。”
云芽有些为难:“好吧。”
昭昭换了身干净的里衣,洗漱梳妆,用朝食时,听闻贺容予已经上朝去了。她心里竟觉得松了口气。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二哥。
云芽看见她反应,还以为她是担心贺容予发现她会生病这事儿,打趣她:“也就王爷能治三小姐。”
昭昭嗔嗔瞪她一眼,“你别说得我好像多顽劣一样。”她分明很听话乖巧。
云芽嗯哼了声,未置可否。
用过朝食后,昭昭命人备马车,去平阳王府。可惜来得不巧,得知仁慧今日不在府里,和世子一起去了外祖家中,恐怕要过两日才能回来。
“如此……那……罢了。”昭昭咬牙,想让小厮转交那本书,可转念想到那本书内容太过大胆,倘若交给小厮,万一发生什么变故,流传出去,不止于仁慧名声有损,于她亦然。
昭昭无功而返,只好把书继续压在了枕头底下。
因为那场梦,她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又因为出了太多汗,她一整日都觉得身体凉凉的,也没食欲。想起云芽说的恐怕要生病,她更闷闷不乐。
懒懒地在家里坐了个把时辰,正犹豫要不要出门逛逛,便接到了太后邀她进宫的口信。
昭昭对这位年轻的太后娘娘没什么坏印象,比起刘原来说,或许印象更好些。她和太后的接触不算太多,以皇室与贺容予的关系,昭昭不是傻子。
太后在口信中说,自己今儿宫中新做了糕点,近来又有些乏闷,请昭昭陪她说说话解闷。太后并不常如此邀请昭昭进宫,昭昭不好拒绝,只好请前来传话的内侍稍等片刻,待她换身衣裳,便随他们进宫。
云芽伺候她更衣,小声道:“这位太后娘娘也真是,这大热的天,还请小姐说什么话?”
云芽知道昭昭怕热,又想到她早上那汗冒的,本就怕生病,再这么一折腾,别等会儿真病了。
昭昭偏头照镜子,理了理云鬓,摇头:“罢了,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做。”
皇城巍峨庄严,马车一路进了宫城,直到停在太后所住的寿康宫前。进了宫才发现,原来太后不止召了她一人,还请了另些夫人小姐,其中便包括贺芝芝和她母亲秦氏。
贺芝芝不喜欢昭昭,不过这位秦氏待昭昭没什么可指摘的,该有的礼节都有,当然也不会过分热络。秦氏毕竟已经经历过许多,比贺芝芝看得明白,她不会也不敢拂贺容予的面子。
昭昭看见她们母女的时候,她们也瞧见了昭昭。
贺芝芝当即翻了个白眼,小声抱怨:“怎么她也来了?”
秦氏瞪她一眼,“芝芝,不许对妹妹这么没礼貌。”
贺芝芝切了声,故意放大了些音量,就是说给昭昭听的:“她算我哪门子妹妹?她就没流着我们贺家的血!”
贺芝芝哼了声,先一步越过昭昭,跨进宫门。
昭昭被她的话说得一愣。
平日里贺芝芝没少嘲讽她,她不放在心上,因为贺芝芝多说或者少说两句,并不会影响什么。只要二哥疼她,二哥把她当妹妹,那她就是贺家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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