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太太,林姝。此刻,我多想把那个美好的童话故事跟我们的儿子讲完。那个童话结局是:藏身在没有烟囱的破茅屋里的小白兔,最终找到了那棵古木,他得到了有关幸福的一切,在森林中称王。我盼望你能永远记得这个故事。原谅我,对不起。
公义不在人心,在权贵的手心。真相没有胜利,但胜利的变成了真相。儿子,我们爱你,希望你能比我们清醒。人生在世,不必善良。
路星河不知道前因后果,因此看不懂字句中的深意,却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字里行间冰冷森然的绝望。
阴渗得如同看了部写实的恐怖片,从头到尾都没有鬼怪,只有比鬼更可怖的凡人。
他将那枚胸针和林有匪皮夹内的全家福放在了一起,为破解了一个天大的谜团,而松了一口气。
可事实上,还有许多秘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譬如,那些烙刻在林有匪身上曾令人浮想联翩、夜不能寐的疤痕并不是他违法犯罪、杀人越货时留下的。
那是当年,他从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手里救了个孩子,所付出的代价。
而那年,那个获救的孩子踮起脚尖,对同样陷入深渊中的少年报以轻轻的一吻。
“谢谢你,哥哥。”
嘴唇的温暖,留在脸颊上。
漫漫的黑夜里,一直流浪着的少年,从此有了行装。
慕鸣盛的死击垮了梁硕的意志。作为十几年来华鼎万亿说一不二的强悍控制者,慕鸣盛是这个庞大集团的灵魂,对众多拥趸来说,他就是他们唯一的神灵。
神灵的消灭使得梁硕的心理防线溃弱得不堪一击,警方很快就从他口中撬出了制毒工厂的蛛丝马迹。
在深入调查了两个月后,警方突然撞了大运。
他们收到了一份数据备份,里面不仅附有那个名为“地下室”的网站的管理员信息,还含有大量用户数据。
网警分析,不知是哪个富有正义感的天才接管了网站的管理权,并默默地备份了站内所有加密的、几乎不可破解的数据,并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份重要的数据同步给了警方。
警方顿时如虎添翼,他们顺藤摸瓜地抓了多个零售僵尸的“拆家”,并以他们为突破点,最终抽丝剥茧地找到了供货源头。——果然是位于江沪闹市的极乐娱乐会所。
极乐的营销总监邰醒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招认的。他准确地提供了华鼎万亿工厂的地址,并提供了接头暗号。
这个矮小瘦弱却一脸精明相男人对审讯他的文迪赌咒发誓:“我敢保证我提供的是最最核心的消息!我老婆怀孕了!昨天在六院产检刚查出来!是个男孩儿!警官,我应该是第一个招的吧!我虽然知情但从来没有参与贩毒!你一定要在组织上给我争取宽大处理啊!我儿子还在肚子里!我这个当爹的可不能死啊!”
和文迪一起审他的蒋志低头奋笔疾书,当写到“是个男孩儿”时,他抬起头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镜框:“你刚刚说你太太是在六院做的产检?”
邰醒忙说:“对!”
蒋志面无表情地说:“根据新修订的《禁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和选择性别人工终止妊娠的规定》,我国明确禁止介绍、组织孕妇实施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和选择性别人工终止妊娠。给你老婆做b超的医生叫什么名字?你一起招了吧。”
邰醒:
等到天气彻底转冷的时候,沈听终于能正常下床了,楚淮南陪着他在医院后的小花园里晒太阳。
在那里,他们碰上了去对面检验科拿报告单的路星河。
林有匪仍然没有醒过来,ct检查报告显示他颅内的血肿迟迟没有消,但路星河却总隐隐觉得他可能已经醒了。
他怀疑ct检验科的主任可能已经遭到了林有匪的收买,要不然,那个该死的血肿怎么可能连续一个月都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尺寸?要不然,为什么每天早上醒来时原本应该盖在林有匪腿部的毛毯总会盖到他的身上来?
尽管那位管得很多的特助先生明确表示,这是他为熟睡中的路星河盖上的,但路星河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在说谎。
林有匪一定醒了,他从来不会允许其他男人在他熟睡时接近,哪怕是为了盖被子。
他一定不会这么狠心,哪怕是争吵最严重的上一次,林有匪也没舍得离开他超过三十天,可现在,他却已经整整昏迷了好几个月。
怎样的梦才能让他这么恋栈?
他该醒了啊。
他难道不知道,他正在等,等他醒过来,跟他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最喜欢:
漫漫的黑夜里,一直流浪着的少年,从此有了行装。
他自己也碎了。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