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软,先免除这罚跪一事再说。
“陛下迟迟不肯去寝殿就寝,坚持在这偏殿待着,就是给侯爷您机会呢,”赵长顺小声说道,“陛下向来待您情谊深厚,想是也不忍心您在这受苦啊。”
“承蒙公公好心,本侯对陛下不敬在先,理应跪到陛下消气才是。”
沈彻话说得面无表情,赵长顺见屡次劝说不动,也开始觉得没趣,就进入殿中再没有出来。
此时周宴已经叫人安排在偏殿就寝,只是他在榻上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合眼。
这数十年来,天婴族就是块打不软的硬骨头,到他上任后,天婴族更是猖狂,多次冒犯珣国边境。
以天婴族的本性,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提出议和的请求,周宴从登基那日起就恨不得将天婴族驱逐进天婴山,叫他们永不再踏入边境一步。
如今赤云军屡战屡捷,在他看来,这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期,实在不想因为议和放弃这次角逐的大好机会。
可偏偏朝中一部分大臣们不同意继续大动干戈,其中便包括他最为信任的沈彻。
沈彻是赤云军的统帅,他的意志决定整个军队的作战能力,别人可以同意议和,唯独他不行。
白日里,主张议和与主张乘胜追击的两方唇枪舌战了不下数回,仍没有得出最满意的结果,下朝后,周宴像以往那样将沈彻单独叫到偏殿谈话。
他先是苦口婆心的向沈彻表明天婴族对珣国边境的威胁,见沈彻仍不改口,情绪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对着沈彻高声道:“孤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等这一日,孤期望的是你能站在身边支持孤的决策,可你呢,偏偏要同孤唱反调,难道你就甘心让那些北蛮处处挑衅吗!”
沈彻沉声道:“臣也想将那天婴族赶出银雪江,可臣的心情不重要,军队里的将士们已经打不起更多的战争了,不只赤云军打不起了,疾风镇的百姓们也已经承受不住了。”
沈彻咽了口气:“春耕在即,疾风镇的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议和,是个难得的契机。”
“你的心情不重要?难道孤就是意气用事吗?你们都只会劝孤忍气吞声,却不知孤也是为大局考虑的,孤若答应了他们的议和,敌人只会以为我大珣是好欺负的,以后只会变本加厉的犯我边疆!”
“明隐,击垮天婴族指日可待,你就……你就真打算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吗?”
“臣只是站在边境百姓的角度考虑,还请陛下三思……”
……
沈彻在北境与天婴族对战时,被敌人从山上滚落的巨石砸伤了背,但他此时仍旧跪地笔直,任谁也看不出他身上是带着伤的。
沈彻手下的将领看不下去自己的大帅被罚,一开始齐齐跪在殿外替他求情,最后却全被沈彻厉声斥退。
“别忘了,你们是陛下的兵,不是本侯的私兵,通通离宫,谁也不许再劝!”
……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沈彻与周宴就这样沉默的僵持着,谁也不肯率先迈出那一步。冷气从盔甲的缝隙四面八方的钻入沈彻的身躯,他强撑着不被这han意击倒,正如当年他孤身穿越冰河时那样,努力坚持着脑子里的那分清醒。
随着冷气逐层包裹,沈彻渐渐对时间没有了概念,不知何时,他感觉到身后仿佛有人靠近,他轻轻抬了下眼,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是他在北境日思夜想的人儿,是他不久前想着回京后立马拥入怀中的妻子,然而腹中千言万语在此刻却变成了一句疑惑:“你是怎么进来的?”
钟雪凝方才的确被拦在了门外,守在宫门不让沈彻的手下进入的便是禁军副统领童文毅。
“今日我一定要入宫面圣,”钟雪凝说道,“拜托了,再帮我一次。”
钟雪凝进宫前去了公主府一趟,拜托婧婉公主同她一起进宫,童文毅一见到这两人,便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于是也不再多言,直接摆了个手势就让她们进了宫。
钟雪凝看着眼前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心里不觉涌上一阵酸楚,他在边境拼杀了这么多日夜都没有弯过一次腰,却被自己贵为天子的表兄弟摁在地上不能起身。
她没有立即回答沈彻的问题,只是蹲下身轻轻抚摸了下他的鬓边,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殿前的台阶上,喊道:“陛下,臣女有事求见!”
“凝儿!”
沈彻跪的久了,有些气虚:“不得乱来……”
钟雪凝知道周宴在里面听得到她的声音,又继续说道:“陛下可还记得三年前的秋风宴上,陛下亲口答应会满足臣女一个愿望,陛下当日说的话可还算数?”
沈彻一时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