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难民入城趁机作乱,特派官兵来维护街头秩序的。
然而钟雪凝不难猜出,这些官兵出现在街头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来约束难民的。
如今那些逃难来的灾民们饿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节,只要能暂时填饱肚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想而知眼下的街头该有多么混乱。
钟雪凝的马车华贵,走在街头难免会引发一些路人的侧目,钟雪凝着实不太习惯旁人的注目,而那些来自流民的视线更是令她心惊。
倒不是因为她怕他们缠着她施舍,而是他们眼中的凄凉和绝望令她感到畏缩。
路过一个施粥棚时,钟雪凝突然觉得在里面盛粥的那人有一些眼熟,于是喃喃道:“怎么那个男子这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钟雪凝一说这话,婉儿的脸色立马浮上了不自在的神色。钟雪凝注意到了婉儿的反应,又朝着盛粥的那人瞅了一眼,忽然意识到,眼前的那个男子正是那日将婉儿抓回朱员外府的家丁之一。
原来祝府也在这搭了粥棚,钟雪凝心想,看来那个祝员外也不满脑子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嘛!
钟雪凝见婉儿似乎一副想要逃走的样子,问道:“怎么,到现在你还怕他们吗?”
婉儿犹豫道:“奴婢不是怕,只是……”
这时龚鸣开口道:“夫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属下看到那两人跟婉儿姑娘拉扯,想来是……”
“行了,我知道了。”
钟雪凝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子最听不得旁人这样说道自己,龚鸣虽是无心,但看婉儿那十分悲切的神情,便知她此刻定是非常窘迫了。
于是钟雪凝对婉儿说道:“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就说是永安侯府的人,看他们还敢不敢骚扰你。”
“那怎么行,管家吩咐了,不得让旁人知道奴婢是被夫人所救,怕会影响夫人的声誉。”
钟雪凝闻言笑了:“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行了,”钟雪凝又说道,“大不了你下次直接报侯爷的名号,他们定然不敢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是……奴婢知道了。”
待三人一回到府中,钟雪凝突然想到了什么,回房中从最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把短刀来。
钟雪凝忍不住又将短刀抽不出端详了一番,当年她就是因为随身带着这把刀才从那三个匪徒手里临时捡了一条命,因此这把刀对她来说也算意义特殊。
钟雪凝随即将这把刀递到婉儿跟前时,爽快的说道:“这把刀就送你了。”
婉儿不知她此举何意,一脸慌张的不敢接过去,手足无措的问道:“夫人这是为何……”
只见钟雪凝抬起婉儿的手,将刀往她手心里一放,说道:“你以后出门带着防身用吧。”
婉儿低头一看,这把短刀的刀柄上镶嵌着数颗精致的红宝石,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物件儿,连连推辞道:“这东西太珍贵了,婉儿不敢收。”
钟雪凝抿嘴一笑:“这是我从以前的箱子里翻出的旧物,算不上贵重。与其放在我那里整天压箱底,还不如索性送了你。”
钟雪凝说着又将短刀递到了婉儿的手中。
婉儿见却之不恭,便没有再推脱,沉默了片刻后抬头问道:“夫人为何要对婉儿这般好?”
钟雪凝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因为那日你拽着我衣服求救时那副渴望的神色吧。”
钟雪凝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婉儿是弱小无助的,可与此同时,她的眼神又是倔强和不甘的。
她既然敢一次次冒着被毒打的风险也要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就说明她是个不屈服命运的人。面对这样一个柔弱又坚强的女子,钟雪凝怎么可能不动恻隐之心呢。
“奴婢定会好好替夫人好好保管这把刀的。”
婉儿说话时,眼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着,钟雪凝轻轻帮她拂去了眼角的泪,道了句:“自然是好。”
第二日天一亮,钟雪凝又带了婉儿去了尚品阁,在去的路上,钟雪凝被一个羸弱不堪的中年妇女拦住了去路,不用猜也知道,她是来求她施舍的。
钟雪凝注意到,她的怀里还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许是因为逃荒的缘故,孩子身上没有多少ròu,脸看上去也是黑漆漆的,但钟雪凝还是从她的五官辨认出,她是一个小姑娘。
钟雪凝突然凄凉的想道,如果她的女儿没有死,现在应该也是这般大了吧。想着想着,钟雪凝眼中竟然掉落了一滴泪。
婉儿见到钟雪凝的反应着实有些吃惊,连忙使了些钱将那母女打发了,然后对钟雪凝说道:“奴婢知道夫人心软,但切莫因此伤坏了身子。”
“没什么,一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