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之外,han风凛冽,冰冷的雨还在下。
丝丝凉风入骨,一刻后,江云畔看着孟司意熟悉的脸,哑声问道:“司意,我们回凉州去,好不好?”
闻言,孟司意擦药的动作一顿。
他收回手,淡淡道:“回凉州作何?如今本司执掌朝政,还有很多事要完成。”
江云畔心底一抽,眼中掠过几许痛意。
她垂眸不再说话。
孟司意看了她一会儿,忽而又拿出一白瓷瓶。
正是江云畔一直收着的梁左相给的药。
“你不说偶感风han吗?我把药带来了,牢房里湿气重,你要多注意。”
江云畔看着那药瓶,眸光一震,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
她看着孟司意,颤着手接过:“好。”
待孟司意走后,江云畔痴痴看着那药许久。
她一直将它收着,藏着,就是想装作不见,不闻,然而现在她才惊觉,养父说得对。
在其位谋其政,责任越大,身上的担子则越重。
她没能护住魏国,愧对列祖列宗,怎能苟活于世!
江云畔噙着泪,仰头将整瓶药喝尽。
药入喉中,苦涩不已,这药一时半刻还不会发作。
她忍着满口的苦意,从怀中掏出皇上给的令牌:“你们出来吧。”
话音刚落,牢房狱卒顷刻被抹杀。
几个黑衣人跪在牢外:“主子。”
江云畔抬眼看向他们,语带倦意:“三日后,我要你们帮我办一件事。此事办成,你们便可重归自由!”
……
三日后。
han风卷着暮雪扫着整个京城。
沈云畔被蒙着头捆着手推上囚车,押赴午门。
孟司意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见那跌跌撞撞而来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不适。
但想着不过是与江云畔身形相似之人,况他已吩咐人将江云畔送出天牢,便没有在意。
江云畔跪在刑台上,单薄的身子颤抖着。
三日来,毒药已渗透五脏六腑,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像被无数蚂蚁啃噬着。
鲜血顺着她的口鼻不断地流下。
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可她似是看见养父逆着一束温暖的光朝她走来。
她弯了弯唇角,恍若忘了深入骨髓的痛楚。
江云畔知道,从她成为永昌郡主时,就注定了她为人棋子的命。
皇上虽立她为皇太女,也不过是为了赎清他错杀太子的罪过。
后来,又想借她的手除去孟司意。
而孟司意,曾经是爱她,可如今却当她是争夺权力的工具。
只有养父,即使是死,也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