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畔目光空洞:“今日皇爷爷召我入宫,说要封我做皇太女。”
闻言,孟司意一愣,片刻后却嘲讽道:“皇上如今老眼昏花,女子怎能称帝?”
江云畔心头一窒。
孟司意当着她的面都如此放肆,可想而知,他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
她苦叹一声:“女子不能称帝,那我请问,奸臣可能?”
孟司意当即明白她是在说自己。
此刻他再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走至江云畔面前:“你说什么?”
江云畔看着他浸满愤怒的眼眸,手不觉一紧。
从前,他看她不是这样的。
“今日,我见着丽贵妃了。”江云畔强装平静道。
一听她提及萧颜,孟司意自知对不起她,又按下了怒意:“你不用理会外面谣言。”
而江云畔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说:“她说,我父亲之死,是皇上下令,你亲自执行。”
话毕,厅中一阵死寂。
孟司意望着沈云畔苍白的脸,欲解释,心中却隐隐多了个结。
他冷硬地移开视线,一字字道:“你养父身份低微,我让他自缢而亡,不仅留他全尸,更为你保全了名声!”
江云畔听了这番话,眼底只有震惊。
她忽然扬起手,将一耳光重重落在孟司意脸上:“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进京赶考,是谁给了你盘缠?”
“又是谁在你差点被贪官斩首的时候,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将你偷偷放出监狱?”
“孟司意!”江云畔含泪的眼眸带着一抹恨意,“你怎能埋没了自己的良心?我父亲他虽是牢头,可他救我,救你……他一生没有任何过错,你怎能恩将仇报,让他死于非命!?”
左脸颊火辣辣的痛意让孟司意愣在原地,他从未见江云畔动手打人。
许久,他冷笑一声:“你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我是比不上贵妃善解人意。”
江云畔带着些许自嘲的话被风卷进孟司意的耳中。
他背影一僵,快步离去。
入了三更,冬夜的凉意渗进了江云畔心中。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的院子,只觉院内一片孤冷凄清。
孟司意自前年起,就很少回府,更少跨进这院子。
这一夜,江云畔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
她辗转反侧至清晨,才浅浅睡下。
梦中却并不平静,父亲生前与死时的面容像画卷般慢慢展开。
江云畔惊坐而起,喘息间,她摸着被汗湿透的绣枕,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