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炬哭道:“……是一群华朝人干的,呜呜……”
说到伤心处,默炬不由放声大哭。
默棘连勃然大怒:“方铮!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浑然不知默棘连在王帐对他破口大骂,方铮回到华朝北伐大军的营地后,马上召集众将开始议事。
“各位将军……”方铮缓缓扫视帅帐内坐得整整齐齐的众将,正色道:“今日请各位来,是想告诉大家,本帅决定趁默啜还未起兵进攻之前,先行把华朝叛逆柴梦山所部全歼,彻底断掉默啜的一只臂膀!”
此言一出,众将纷纷激动不已,一个个坐在下首兴奋的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方铮命暂任亲兵的小绿展开地图,指着塔山西北方约二百多里一处名叫开平的地方,沉声道:“柴梦山所部必须要打掉,只有把他那二万多人全歼了,我们对付默啜的主力才更有把握,各位商议一下,该如何打掉它。”
冯仇刀凑近地图前仔细看了看,沉思半晌,道:“柴梦山离默啜的主力大营相距不过百余里,两个时辰之内便能互相呼应支援,我们若要打掉他,明刀明枪是肯定不行的,很容易便引来默啜主力的反扑,所以,唯一可行的,便是暗袭。”
众将纷纷点头赞同。
方铮沉吟道:“我华朝这次北伐,出师之时声势浩大,默啜必已知晓,不日便会起兵来攻,但是由于我华朝以前的战法一直是被动防御,所以我估计默啜死活也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在这一点上,我们已占了先机,暗袭必能奏得奇效……”
“柴梦山现在有了泰王相助,他们一个出力一个出策,战法颇有些诡秘难测,所以他才是我们的头号心腹大患。”
“此地离开平二百余里,四个时辰内可至,现在已是下午,此时出发,正好可以赶在夜晚对柴梦山实施暗袭。”
冯仇刀补充道:“据探子回报,柴梦山所部二万余人全是骑兵,战力和速度皆不可轻视,只能趁夜晚敌军入营睡觉时偷营,我方胜算才比较大,他们的营房呈品字形布置,东西纵向,连绵数里,柴梦山的帅帐置于大营正中,帐上立着他的帅旗,很容易辨认,而泰王与柴梦山狼狈为奸,想必住的营帐离他的帅帐不远,这两个人是必须要除掉的。”
方铮面色沉静,缓缓扫视着帐内兴奋的将领们,忽然拍了拍桌子,大声道:“本帅决定拨五万骑兵,往西南方绕行一百里,避过柴梦山的探子,然后再转头向北,对柴梦山实施突袭,此战必须一击而奏功,务必全歼柴梦山所部,活擒或斩杀柴梦山和泰王,诸将,可有人愿请战领兵?”
众将闻言沸腾了,激动得不能自已,北伐第一战,而且是拔除头号心腹大患的一战,此战若功成,将是多么大的功劳啊。
“末将请战!”
唰的一下,帅帐内同时站出近十名武将抱拳,甚至连冯仇刀和韩大石这样的大将都忍不住站出来请战。
方铮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欣慰,他最担心吆喝一声却没人理,个个都推诿不战,最后逼得自己亲自领军,那么这支军队未免也太过悲哀了。
看到帅帐内战意凛然的众将领,方铮由衷感到欣喜,抛却不用让他亲自上阵的喜悦感不说,有这么多愿意为国家拼命厮杀的热血将领,这个国家还有救。
众将领保持着抱拳请命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火热灼烈的盯着方铮,等待这位主帅的选择。
方铮目光一转,望向坐在一侧动也不动的秦重,见他眼神中含着万分期待之色,却似乎又有着什么顾虑,一直没有起身。
方铮笑眯眯的道:“秦将军,别人都请战,你为何没反应?莫非你不敢?”
秦重脸上闪过几分激动之色,然后又努力忍住,摇头苦笑道:“末将不是不敢,而是……”
方铮笑着接道:“而是诸多顾虑,对不对?”
秦重叹息一声,神色满是苦涩。
方铮大笑几声,随即沉声道:“秦将军,好男儿当沙场立功报国,用自己的双手搏一个万世功名,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如今这大好的功劳摆在你面前,你还犹豫什么?不敢取么?”
秦重眼眶终于泛了红,嘴唇嗫嚅几下,讷讷道:“末将曾做过不光彩的事……”
方铮哈哈大笑,豪迈道:“狗屁不光彩!你杀了人还是放了火?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谁还记得?你倒像个娘们儿似的念念不忘,丢不丢人?”
笑声一顿,方铮大喝道:“秦重听令!”
秦重飞快起身,抱拳大声道:“末将在!”
“本帅予你五万骑兵,点齐人马,自带一天干粮,向西南方出发,避开柴梦山的探子,行一百里后,转道向北,于今晚子夜对柴梦山所部实施突袭,发动突袭后,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全歼柴梦山所部,然后带领人马快速撤回大营,有没有问题?”
秦重抱拳凛然道:“末将领命!若不能全歼柴梦山所部,末将愿提头来见!”
秦重说完便昂然往帅帐走去,开始提点兵马。
“秦重!”方铮望着他的背影,叫住了他。
秦重回头,见方铮朝他龇牙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给老子把柴梦山和泰王那两个杂碎剁得零碎点儿,别让他们跑喽!”
“末将遵命!”秦重抱拳,然后抬头向方铮一笑,笑容充满了感激和忠诚。
帐内的将领们这时也渐渐回过味了,方元帅这是打算让秦重立首功,让他洗刷曾经依附太子谋反的污点啊……
想到这里,众将领望着方铮的目光顿时又敬又爱,这位时常嬉皮笑脸的元帅,原来他的心思如此细腻,能在他麾下征战突厥,实是此生幸事。
“冯仇刀听令!”方铮又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