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内探子回报,方铮在城内绿荫馆大摆宴席,邀请江南各世家家主赴宴……”
泰王双目猛睁,微微有些惊讶:“世家家主都去了吗?”
黄宗点头道:“都去了,前几日方铮将杭州叶家全族流放千里,各世家或惊或惧,方铮又挟扬州城大胜之余威,家主们不敢不去……”
泰王清亮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沉声道:“果然人走茶凉,世家的那些家主们个个都是识时务的俊杰啊……”
顿了顿,泰王闭上眼,道:“可有探出方铮与世家谈了些什么?”
“方铮这次是为了招抚世家,他在席间揍了杭州赵家的大公子,又向家主们许诺,朝廷不再对世家子弟为官作出限制,还向家主们大肆封爵,恩威并济之下,所有家主们都已答应效忠朝廷,并……并答应倒戈而击,共同对付殿下您……”
泰王俊脸浮现几分怒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由他们去吧,大势所趋,人心无法挽回,徒唤奈何!”
泰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我所图者,乃整个天下,区区江南一隅,又岂能入我眼哉?”
“殿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军中只剩这五千来人,而且士气低糜,精神不振,若再在这山洞内坐以待毙,恐怕会生乱子……”
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泰王低声道:“京城情势如何?”
“平静如初,皇帝勤于政事,每日上朝从未断歇,此举赢得大臣们的赞赏,皇帝在朝堂内的根基愈发稳固。”
泰王冷笑道:“每日上朝便能将这天下治理好么?勤于政事有何用?为君者当体察民情,敏于政事才是道理,我的四弟做这皇帝还是很不够啊……”
闭上眼,儿时与四弟嬉闹玩乐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永远孱弱,怯怯如小鹿般的腼腆小子,如今却已位极帝王之尊,面南而受万民四邦朝拜,独居大统之位。
而自己,自己这个什么都比他强,什么都超越他的三皇兄,最后却落得兵败逃窜,几同草寇般的下场,凭什么?老天何其不公!
“袅袅如今可在大内皇宫侍奉他?”
“是的,先皇大丧之期未过,皇帝尚不能封妃,袅袅虽无妃子名分,可与皇帝形影不离,自太子谋反,皇帝疏远了她之后,近来她又渐获皇帝宠幸,独集后宫宠爱于一身……”
泰王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气,俊脸不经意的抽搐几下,淡淡道:“终于到了用她的时候了……黄宗,传消息入大内,告诉她,近日动手,不得耽误……”
皇帝若死,天下无主,寿王远谪,我这声望隆威远甚于他的皇三子,岂不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帝?届时本王登高一呼,引大军入京城主政,群臣谁敢不从?
方铮,莫非你以为釜底抽薪之计天下只你一人会用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鄙视唾弃的行径,果然是禽兽不如……
想到这里,方铮幽幽叹了口气,颓然的低下头,显得很气短。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办了她才是,做个禽兽总比禽兽不如要好上许多吧……
我对女人还是太矜持了,教训呐!
韩亦真指着方铮嘤嘤哭泣,方铮在一旁垂头丧气,韩竹见这对小儿女如此纠缠之状,不由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问道:“真儿,他……他对你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了?”
方铮吓得浑身一哆嗦,结巴道:“韩世伯……您,您可别乱说话,会死人的!我……我和你女儿清白得像新鲜豆腐……”
“是吗?那我女儿为何哭得如此伤心?”韩竹花白的眉毛向下沉了沉,散发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其实我也想跟她不清白来着,这不是最近太忙,没来得及嘛……”方铮小声咕哝道。
韩亦真猛一扬头,露出梨花带雨的绝美面庞,指着方铮怒道:“你……你还说!你……你在徐集镇对我……对我那般……轻薄,莫非你不记得了?”
气恼之下,韩亦真顾不得父亲在旁,将那羞人的丑事说了出来,本是一腔深情对他,可这混蛋却弃之如敝屣,女子最重名节,怎能容得这混蛋始乱终弃?这教她一清白女儿家情何以堪?
“轻薄?”韩竹倒抽一口凉气,像望着仇人般死死盯着方铮。
整个前堂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静默。
良久。
韩竹跺了跺脚,转身便往外走。
方铮回过神,浑身一抖,急忙拉住韩竹的手,用变了调的声音尖声道:“韩世伯,您干嘛去?”
“还能干嘛?老夫给你父亲写信去,赶紧把事儿办了!不然将来我那外孙出世却无名无份,我韩家岂不沦为江南世家之笑柄?”
“外孙?”方铮一呆,接着嚎啕大哭道:“韩世伯!您冷静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还没来得及怎么地呢,您哪来的外孙?韩世伯,韩世伯!您别走呀……”
“……我只是摸了几下而已,摸几下是摸不出外孙来的,您有空的话,小侄给您补习一下生理知识……”
韩竹充耳不闻,急匆匆的翩然远去……
静谧的山谷内,泰王双手枕头,躺在一铺干草上,望着夜空的繁星,呆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