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官道上尘土飞扬,三万骑兵浩浩荡荡向扬州城飞驰而去。
“冯大哥,你可千万要守住啊!”方铮眼中浮上几分忧色,“还有萧怀远,温森,你们也要活着啊!你们若死了,我再上哪儿去找像你们这样娴熟的马屁高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结结巴巴道:“你……你……我……我刚才在……咳咳,给你吸毒,嗯,对!吸毒!你中毒了,很严重,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好好养伤,我打仗去了,拜拜了您呐……”
“嗖”
方铮身形化作一道黑烟,飞快的消失了。
韩亦真俏脸通红的盯着紧闭的房门,恨恨的咬着下唇,芳心又羞又怒,低声自语道:“无耻卑鄙的登徒子!采花贼!无赖!”
恼怒了许久,她忽然又轻轻笑了起来,目光中已是一片春意:“如此……轻薄人家,方铮啊方铮,爹下次再向你提亲之时,你怎么拒绝?倒是你家中的夫人,却要颇费你一番巧舌去解释了……”
留下数名属下守在客栈,保护韩亦真的安全,方铮带着剩下的几名属下骑马上路,出了徐集镇便飞快向西驰去。
方铮骑在马上,感受略带寒意的晨风拂过他的脸颊,每隔那么一会儿,他便无比哀怨的叹口气。
几名属下骑马跟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的对望几眼。
方大人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自打出了那位姑娘的房门,他就一直愁眉苦脸的,联想到他连滚带爬仓惶奔出房门的狼狈模样,众属下终于有了几分明悟。
扬州城头。
一场残酷血腥的守城之战正在进行。
双方厮杀异常激烈,这个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如同野兽一般进行着殊死搏斗。
城墙上不断有乱军搭着云梯攀上,又不断被守城的士兵们予以还击,武器断了,用拳头,用腿踢,用头撞,用牙咬,双方用尽了一切能用的办法,只要能给敌人造成伤害。
城头的马道上,箭垛间,城墙的墙根下,护城河边都已堆满了尸体,有乱军的,也有守城士兵的。鲜血,斑斑驳驳洒满了每一寸土地,微风吹过,血腥之气四散开来,令人闻之欲呕,城墙方寸之地,直如人间地狱般凄惨残忍。
天快亮了,泰王站在离城头五里远的中军帐前,面无表情的闭上眼,英俊的脸庞不经意的抽搐几下,晨风拂过他银色的铠甲,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在给这个制造兵灾的祸首染上几许血红的戾色。
这一波的攻城又被打退了,参与攻城的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数千条性命,转瞬间便被老天收了回去。
冯仇刀,你果然不愧是一员名将,我实在是低估你了,可是……你还有多少士兵可以死?
睁开眼,泰王的神情仍是一片肃杀,马鞭斜指扬州城头,淡淡道:“去!兵发三千,再给我攻一次,朝廷的援军将至,日出之前必须拿下扬州!”
身旁一员将领闻言,刚毅的面容闪过一抹决绝,躬身抱拳后,昂然而去。
三千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呼喝着冲向城头,如一道黑色的潮水,冲击着扬州摇摇欲坠的城墙。
“擂鼓!为攻城的将士助威!”
“咚咚咚……”低沉而震撼的鼓声,在寂静的清晨回荡于九宵。
西城墙的箭垛间,冯仇刀左手按剑,趁着难得的短暂休战时间,他在安排守城的人手,补充守城器械,修复工事,等待随时而至的下一波攻击。
冯仇刀的神色很平静,他的左臂已受了伤,那是一个攀上城墙的乱军士兵制造的,一刀削去了他左臂的一大块肉,当然,那名乱军士兵也死在了他的剑下,被刺了个透心凉。
来回巡弋于城墙之上,冯仇刀看着倒在箭垛下不停呻吟哀嚎的伤兵,刚毅的面孔不易察觉的抽搐了几下。
这是战争,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既然拿起了武器,就必须随时准备战死的那一刻,包括他自己在内。
走到一名伤兵面前,这名伤兵已经昏迷,他的左大腿已被敌军齐根斩断,鲜血流了一地,由于缺少止血的药,这名年轻的伤兵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昏迷之中,染满了鲜血的身子还不时的抽搐着,生命正随着他的鲜血而流失殆尽。
随军的大夫站起身,望着冯仇刀,苦涩的叹了口气。
冯仇刀干枯的嘴唇抖了一下,随即紧紧抿住,缓缓抽出佩剑,轻轻抵在伤兵的心口,望着这张年轻的脸,心中如被针扎般痛苦。
“朝廷会赡养你的父母妻儿,兄弟,一路走好!”
冯仇刀在他耳边说出这句话,年轻的伤兵停止了抽搐,脸上竟露出几分释然的微笑,在这染满鲜血的战场上,如曼陀罗花般绽开。
佩剑飞快刺入伤兵的心口,又飞快的抽出,动作利落干脆,血光迸现间,年轻的伤兵了无痛苦的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那抹淡淡的微笑,还停留在他逝去的脸庞上。
咬着牙,冯仇刀红着双眼,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缓缓扫视着四周表情麻木的士兵们,沉声道:“如果下一场战斗,我也像这位兄弟一样,没了生望,希望你们也像我刚才这么做。什么是袍泽?不仅仅是共同战斗厮杀的战友,当身边的兄弟已经生不如死时,你们还要学会举起手中的刀剑,给他一个痛快!这是慈悲,战场上的大慈悲!”
转身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乱军阵型,冯仇刀呼了口气,平静道:“但享君禄,为君尽忠,兄弟们,我们的兵力已不足五千,也许今日扬州城会被攻破,也许我们的城防在下一波攻击中便会被击溃,可是……希望冯某能够看到,我们的兄弟仍战至最后一人,如此,即便城破,也无愧忠义之名,冯某死亦瞑目,兄弟们,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