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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大恸悲呼道:“亦真!亦真妹妹!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别吓我……来人,快来人啊!有人快不行了!”
声音凄厉,情真意切,直教见者伤心,闻者掬泪。
很快,守在屋外的魁梧大汉打开锁走了进来。
“怎么了?”魁梧大汉显得很不耐烦。
方铮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急切的抓着他的衣袖,道:“这位好汉,快!快帮我叫大夫!她……她快不行了!刚刚还能勉强说话,现在却又晕了过去,呼吸也停了……呜呜,亦真妹妹,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魁梧大汉瞪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鬼哭狼嚎很不满,随即又凑上前,半蹲下身子,背对着方铮,仔细打量着韩亦真。
方铮见状大喜,此时正是好机会,小楼外只有这名大汉把守,若杀了这大汉,他和韩亦真就能逃出生天……
方铮强压住心头狂喜,右手悄悄伸进怀里,摸索,摸索,再摸索……
接着方铮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无比,往上微扯的嘴角迅速的垮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要命的错误,千算万算,一心只想把大汉引进门来,再一刀捅了他,可是……
刀呢?哪来的刀?没刀拿什么捅?
算来算去,他竟将最重要的一环给忘记了!没有作案工具,说什么都白搭,以方铮这样的小身板儿,若与这位高大威猛的魁梧大汉赤手相搏……方铮觉得自己会死得很痛快,又痛又快。
逃命关头,自己竟然犯下如此不可原谅的错误,方铮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耳光。
魁梧大汉仔细看了看韩亦真的面色,不经意间侧头,见方铮右手伸进怀里不知在摸索什么,大汉猛然惊觉,身子灵敏的朝后一退,眼神戒备的盯着方铮,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方铮张目结舌,“我……我……”
随即方铮猛的一下扑到韩亦真面前半跪下,双手不停的捶打地面,失声痛哭起来。
刚才那是假哭,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痛哭了,流下的都是悲愤的眼泪啊。
“亦真妹妹,呜呜,我悔啊!我恨啊!”方铮哭得肝肠寸断,哭声中充满了对自己多蹇不公的命运的控诉。
“你悔什么?”大汉不解的问道。
“呜呜,谁悔谁知道……”方铮沉浸在悲愤中,头也不抬的回道。
“这位姑娘的伤确实有点麻烦,你再等等吧,二少爷很快会请大夫来了。”大汉知道叶敏之倾心于韩亦真,言语间倒也不敢怠慢。
方铮忽然抬起头,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大把,恶心巴拉的,边抽噎边开口道:“哎,这位好汉,想当官儿吗?”
魁梧大汉被方铮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楞了,呆了一下,皱眉道:“什么意思?”
方铮抽噎道:“当官儿呀,奴仆成群,妻妾如云,你没想过吗?”
魁梧大汉摇头道:“我只是叶家的家将,不敢想当官的事。”
“家将?”方铮似乎很吃惊的倒抽了口凉气,“以好汉如此高大威猛,器宇轩昂之相,怎么只是区区一名家将?过分!太过分了!”
魁梧大汉本不想再理方铮,但方铮这句含蓄的马屁送出,大汉不由有些心喜,人都喜欢听恭维话,方铮这一番赞美,令大汉对他的观感好了一些,冷硬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下来。
方铮恨恨的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浪费人才啊!这是对人类的犯罪啊!”
大汉的脸色又缓了些,他在叶家说得好听是家将,其实也就一看家护院的角色,何曾听过如此赤裸裸的夸奖,闻言不由咧开嘴笑了:“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呵呵。”
方铮闻言心头一喜,就怕你不开口,你只要一开口,老子就有办法把你忽悠死!
方铮说着说着,语气一顿,疑惑道:“以好汉这等千里挑一的人才,怎么不去投靠朝廷,争个功名,反而屈居叶家,做个小小的家将呢?哦,还未请教好汉贵姓大名?”
大汉挠了挠头,道:“某姓杨,名叫杨全,呵呵,只因祖上开始便一直在叶家当差混口饭吃,代代相传,我学得一身功夫,便也做了叶家的家将。”
方铮惊奇道:“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说句不恭敬的话,杨大哥难道愿意子子孙孙给叶家为奴为仆?你就没想过挪个地方,给子孙后代谋个好出身?”
杨全叹口气,摇头苦笑道:“我这样的低贱人,哪有出身可谋?人从出生便定好了三六九等,我这种,世世代代都只能算是下九流了。”
方铮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每个人的命运机缘不同,有的运气好,从奴隶能变将军,有的运气不好,天生的太子命也会被拉下马,杨大哥,你是个运气好的人。”
杨全疑惑的望着方铮。
方铮嘿嘿一笑,神秘地凑到他耳边道:“我是什么身份,杨大哥你知道吗?”